小姐……非常像,简直像姐妹一样。”
但这次的悲剧,正是因为两人极高的同质性,才发生的吧。
结花是怎么看待舞衣的呢?
遗憾的是,这世上没有办法探知死者的想法。
香月只能想象,那时候发生的不幸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舞衣的心里,有一股强烈得要爆发的感情,而这感情仅仅借由名为“友情”的自制力强压着。也许,哭丧妇看见了那个被憎恨侵蚀的灵魂,所以才预见了危险。
哭丧妇——
这个意象掠过香月的脑海,让他心里一阵发毛。
香月他们的解释,到底对不对?
据翡翠说,她能感觉到灵魂的恶意,或是害人的意图。
但是,在这个世上还存在一种人,可以不怀任何恶意地杀死别人。
香月太了解这一种恐怖了。
假如,从远古时代至今,就有那么一种恶灵不抱任何感情地只是用诅咒将人杀死……
那么结花岂不是就是被这种可怕的存在杀死的吗?
假设恶灵推了舞衣一把,在她的耳边悄悄嗫嚅了几句——
如果那个可怕的存在依然游荡在世界上,物色它的下一个牺牲者……
“说起这个,老师,你还真是厉害啊,能注意到眼镜的事。”
“……啊,这是个偶然啦。”
香月拂去了脑中的浮想联翩。
这想法也太蠢了。
因为没有人可以证实它。
于是香月向翡翠说明了他的推理过程。
结花的灵,说了“那姑娘在找什么呢”这句话。
若凶手是男性,她断然不会提到“姑娘”一词。与翡翠灵魂共振所看到的结果一样,凶手是女子无疑。至于那个人是在找什么——借着翡翠之口说话的结花,死前已经倒在地板上,而她的遗体睁着眼睛,视线所落之处,正是摔碎的玻璃杯。这么一来,凶手想要找的东西,也就在那里。这和翡翠灵视所见的“一个女子蹲在地上”也相吻合。
然而,凶手要找的断然不会是玻璃杯碎片。假设,她要找的那个东西,是混在玻璃杯碎片里的呢?
毋庸置疑,结花的女性友人里,除了舞衣之外还有不少也是戴眼镜的。但是,凶手并没有将结花手袋里露出一角的行事历拿走。如果事先和朋友约了一起玩,结花是一定会在行事历上写下记录的。行事历上若有当天的记录,警察就一定会将对方当作重要参考人,可并没听说这回事。假如记录被人刻意修改过,警方应该也会注意到。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是在事发当晚给结花打了电话,突然登门造访的朋友,是不速之客。冰咖啡是在被杀害之前端出来的,却未在死者胃里检出,也就是说结花死于喝咖啡之前,或者只喝了一点点,量少得检测不出。
舞衣是结花戴眼镜的女友之一,同时也是案发之前唯一给她打了电话的人。
翡翠的灵视,不能作为证据。
但是,香月说不定可以借由她的灵视,找到所需的物证。
“老师,真是太谢谢了。”
翡翠出人意料地道谢。
香月心想,要道谢也应该是自己吧?他瞥了翡翠一眼。
“我……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能力。”
她将身体缩得小小的,低着头。
“以前,有许多人我都很想帮助,却无能为力。自己虽然有能力,却不知道该怎么使用。我只是一味地烦恼、痛苦、后悔……但今天,靠着老师的帮助,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救赎。”
香月沉默着。
他在想象,翡翠心里一直以来郁结着的东西。
接着,他想到了结花的死。假如正如翡翠所言,死者的意识会停滞,那么结花的灵魂就会保持在死亡的那一刻,进退不得。所以即便凶手归案,结花的灵魂也得不到净化,难以进入安详的境地。翡翠也是一样。她会一直与死者的感情一起度过一生。结花经受的恐惧与绝望,会烙印在翡翠身上,成为她永远的折磨吧。这,也许就是为了追求真相,不惜将死者唤醒所付出的代价。
死者永不安息。
但我们可以告慰生者。
现在,与其感慨死亡,不如思索生命。
“翡翠小姐,你是一位灵媒。”
香月直视着翡翠充满疑惑的双眼,说道。
“灵媒存在的意义在于,充当生者和死者的媒介。我愿意帮助你,用逻辑,成为你的能力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媒介。”
“老师……”
翠色的大眼睛瞪圆了,闪闪发光。
接着,羞涩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翡翠点了点头。
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
翡翠和香月,不由自主地向声音的来源望去。
原来是舞衣点的那杯冰咖啡,杯中的冰块融化时发出的声音。
香月喃喃道:“很快,就要到冰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