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女人又抱起胳膊,歪头嘀咕。
「嘛,这种现象应该有一定意义,先收捡起来吗?」
她自言自语着,然后蹲下身,把视线降低到和他同样的高度,直勾勾盯住他的眼睛说:
「怎么办?自愿吗?还是被强行绑走比较好?啊,当然,向我们告密的是你父母,你不会舍不得吧?」
「……」
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貌似是在邀请自己跟她一道走。
嗯,他点头,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
「谈判成功。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统和机构的实验动物了。」
limit的语调非常轻松。
*
与limit的接触到此为止。当天他就被带去一所有很多同龄孩子的设施。所有人都只会说不同的语言,所以没法交流。
也有几个像是监视员的大人,但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对方似乎并不在意这事,也没搭话。
大人们向每个人展示了注射器,并做出怎么办的表情,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结果被打了好几瓶来历不明的药品。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其他孩子都在哭,按理说应该很痛,但对他来说就像蚊子叮。
可能为了运动,每天都要跳一次舞。不,毕竟听不懂语言,猜测大概是这样。他没有反抗的意思,音乐一响,手脚就啪嗒啪嗒地扭动,每次他一动,大人们就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在努力憋笑。他的动作很滑稽,但大人们似乎不应对他采取轻视态度。不过就算被嘲笑,他也不太会介意。
就这样漫不经心度过了半年左右——直到「那个人」在他面前出现。
那天,孩子们被集中到一处,并排坐在长桌前。因为有来访者,便被下令去迎接,但他当然不明白指示的内容,只是因为大家都在挨个往前走,也就跟着去了。
两名来访者中,男的没什么特别的,而另一位……
「……」
他一时没理解那是什么。
看着那位少女,脑袋就会变迷糊。视线无法正常聚焦,只有她周围显得格外清晰。
「……」
或许是盯过头了,对方也朝这边看过来。他没能移开目光,虽然一直盯着,却感受不到四目相对,只是互相观察而已。她很快别过视线,回到和大人们的话题上。
不久,到该离开的时间了。起身时,她看着他说:
「leb.wohl。」
至少听上去是这个词。虽然完全不明白意义,但感觉应该是只对他说的。是她的名字吗?还是两人之间的暗号?尽管什么都不懂,对他来说,这仍是令他胸口发热的秘密咒语。
数日后,少女再次拜访设施。这回是一个人。她冲着站在其余孩子里正发愣的他点头:
「借我个人。」
并对大人们如此说道。然后他被叫了过去。
被带到外面。递给他一个苹果。
等回过神,少女已经消失。
四处张望,想知道她去了哪里……手头的苹果突然炸裂。
既没发热也没有冲击,仅仅是他手上的水果变作果汁和粉末。吓一跳……立马明白了。
那个触感,彼时刻入了他内心。那一击的感触。
那是少女的——战斗型合成人hornisse的能力<acht.acht>的试射,不过,对他来说这些都无所谓。那于他而言陌生的、被她轻拂的触感,将永远留存在他心中。一直被父母殴打、被别人以暴力和冷漠对待的他,第一次体验到了「玩耍」。
她从暗处现身,边走向他边说「不好意思啊」,他不禁紧紧抱住她的身子。她一脸为难,可他怎么也不肯放开。
*
古猎琥依是位年轻的人妻。
她和丈夫古猎邦夫半年前结婚,和他相识也不过一年半左右。
她有一个秘密。
她不是人类——而是由统和机构制造的战斗型合成人。代号<bullethead>,能操纵被称呼躯动装甲的技能。她被喻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拥有最强配置的重型驱逐战车jagd.tiger,战斗能力在机构内部也属于屈指可数,但稳定性过差,内脏极度脆弱,就是说——极易晕车。
和古猎邦夫的婚姻,本是统和机构层面的伪装,是为调查他而被赋予的职责……话虽如此,实际上她并没有那种盘算。
打心底里爱着邦夫。
「你回来了,邦夫。」
今天也是,她在车站前迎接下班的他。
「嗯,琥依,我回来了。」
邦夫也含笑应答。琥依傍晚出门购物,配合他的下班时间等候,已然成为习惯。
「邦夫,今天想吃什么?」
「不,琥依觉得好就行。」
「我今天想试试烤肉——是烤牛呢,还是烤猪呢?」
「你想烤哪种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