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能力就是为此而生的,该怎么称呼它才好呢?这种‘不知不觉中对周围的状况进行诱导’的能力,就是为了那个目的所存在的,把所有事态像走钢丝一般连接起来,要不然就叫‘钢索’吧?”
“……你是在说是我的‘能力’之类的东西驱使高代和李舞阪战斗,也是它导致了大楼的火灾吗?可我之前根本没听说过那栋大楼。”
“和知不知道没有关系,你只是施加了影响而已,之后的事都是受影响的人自身的行为,你可以仔细回想一下。”
“…………”
弘都用不着回想。
姐姐也好,李舞阪也罢,都是听了他的话之后做出了反应,然后——开展了决定性的行动,比如离开公寓,又比如去追高代亨一行人……
在那些时候,他都在无意识地用能力微妙地影响着他们的精神吗?
“真是神一般的力量啊,但也不是什么都做得到,毕竟你的目的实在太单纯了。”
“…………”
“那个目的究竟是什么,想必你已经明白了吧。”
“……帮助姐姐,吗……”
将附在姐姐身上的,来自过去的亡灵的诅咒通过EMBRYO释放,并且在诅咒消失之前将姐姐孤立起来,置于安全的环境之中——
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设定好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对于连初恋都没有过的你来说,帮助姐姐是再明确不过的理由了,而且就像这次一样,这种能力恐怕只能用在自己以外的人身上,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拥有能够完全决定自己命运的精神力量啊。”
如果人生真的事事都能如自己所愿——人反而会变得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活吧,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舞阪——那个如此强大,却总在某些地方显得自暴自弃的男人。
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那么,这能力应该已经告一段落了吧?”
因为在姐姐身边才具备的能力,在拯救了姐姐之后,自然也就失去意义了。
“目前应该是这样吧,不过……不好说哦,你的能力依然有可能因为某个人而发动,不过,你自己应该都没法意识到——”
“这不还是没意义吗。”
弘叹了口气。
“对我来说,能救到姐姐就行,能力什么的有没有都没关系,不光是我,那些卷入这次的事件的人们也不是全都因为这个能力的影响才去战斗的——高代也好,李也罢,大家都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已,这和那个能力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确实,似乎跟什么人都没有产生联系呢。”
“你也是,虽然赌上了性命把EMBRYO送到了外界,但也没什么意义啊,要是没给我,说不定它能有个更好的去处呢。”
弘发着牢骚,然而响尾蛇的腔调依旧不变。
“确实,‘钢索’这个能力的运作,似乎和它所遇到的人们以及接触的世界都毫无关系,但是啊……”他微微一笑。
“正因为如此,那才能称之为可能性,正因为不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连接到什么地方;正因为无足轻重到了连死神都无法察觉的地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可能性,只有与这个世界毫无关联,才能够真正的到达新事物啊。”
“……如果这条道路通向不怎么好的未来怎么办?”
“善恶是针对既定的过去的时候才能使用的概念哦。”
“搞不懂啊。”
听到弘的叹息,响尾蛇“砰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他没有实体,弘却有种真的被拍了的感觉。
“是‘现在’,是你现在搞不懂……你也好其他人也罢,你们都还年幼,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在蛋壳里呢,大家都为了最终出生的那一天在各种各样的道路上拼命地前进着啊。”
“可是你……你已经死了,这样没事吗?要是没和EMBRYO扯上关系,说不定你也能走上那些‘道路’呢。”
“……啊,但我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理由?”
“虽说实际杀死EMBRYO的原形的是一个叫莫·玛达的男人,但向统和机构报告其‘危险’的却是我。”
“……?”
理不清前后脉络的弘陷入了混乱,但是响尾蛇并没有进一步解释:
“所以我啊,无论如何都必须补偿EMBRYO,当然它自己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响尾蛇自嘲地笑了。
“曾经堵塞了一条重大道路的我,为了重新加入,那就唯有一死,虽说听上去有点像在模仿高代亨吧,为了成为武士,不是有必须具备的觉悟吗?没错——其中之一就是‘遇见能为之而死的事’啊。”
“……所以说我搞不懂啊。”
弘已经懂了,不,从一开始就明白了。
这个响尾蛇甚至不是什么幽灵。
并不是他自己的思绪还残留在这个地方,在这里的只是残留在弘身体里的响尾蛇的“自动追踪”能力的残渣而已。
不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体之类的问题,而是他只存在于弘的感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