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起极为常见的,甚至堪称无聊的交通事故。走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无视红绿灯突然转弯过来的的车撞击,那辆车也方向盘失控撞上了水泥墙,司机当场死亡,连发泄怨恨的地方都无处可寻。
她甫一细思,竟发现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他和她是同一家公司的职员,因为公司内禁止恋爱,所以两人的关系是保密的,原本打算互相介绍给父母,但还没能真正联系过。
而且,她还失去了正在胎内孕育的生命,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完全不敢相信,但医生实实在在地摇着头告诉她:“胎儿流产了。”
“因为还是胚胎的状态,所以症状不太严重,总之——你的肚子里已经没有孩子了。”
对这句话,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归根结底,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失去的东西”啊。这是皆代从公司辞职之后终于明白了的事情。她没能在公司待下去并不是因为和他的关系被发觉了,只是,已经不能再待在那里了,连他不在了都能够毫无迟滞照常进行的工作,她都已经跟不上了。
但是,并非辞掉工作就不用生活了,放任不管的话,房间里的垃圾也会越积越多。她一边发着呆,一边整理着东西度日。
什么都没在思考,只是活着,没有任何理由地活着而已。
但是——但是,现在。
现在,这个初次见面的少女,说她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生命会出现问题呢?
「生命……」
一听到这个词,皆代的样子就变了,视线奇妙地对不上焦,或者说表情变得呆滞了起来。
“是……是这样的,虽然听上去可能很奇怪。”
显子摇着头,拼命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虽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但必须想办法传达到。
“生命……是什么意思?”
皆代的脸色很差,白得像纸一样。
“活着的理由、之类的——你是想说这个吗?”
“不、不是,怎么说呢?从你身上能看得到‘死亡’——唉呀也不是——”
常用的语言真是太不适合传达这类消息了,显子为此焦急万分。想讲最重要的事情时,总是会变成很奇怪的说法,太不方便了。自己之前是有多么不懂沟通,是怎么和别人成功交流的?
然而显子正语塞着,皆代却先开口了。
“理由——有这样的东西吗?”
声音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你就一定能断言那种东西存在吗?”
“……啊?”
突然强烈起来的声音让显子不知所措,她并不知道,自己按下了皆代心中一直隐藏着、并且等待着被按下的“开关”。
“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这种事谁知道啊!”
皆代突然爆发了。
(什、什么?)
正当显子陷入混乱时,EMBRYO插嘴。
“是人心啊。”
(诶?你在说什么?)
“人心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在自己也浑然不觉的时间里,等待着爆炸的那一刻……这家伙,恐怕也一直在等待自己觉得‘死了都好’的那一刻吧。”
(你、你说什么?那、那么……)
在她进行着别人听不见的对话时,皆代也正一字一句地吐出话来。
“我、我……我为什么还活着?那个人已经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在了,即使这样我还要孤身一人活下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啊!”
她一直尽量不去思考那件事,虽然也有无法忍受一思考就感到痛苦的因素——人类的意识会自动因为体力问题而在思考的内容上有所保留,这是本能地想要避免因为总是无意间想起来而在关键时刻变得无法下定决心的危险。
对于某种决心或行动,最大的障碍其实是“习惯”。无论多么迫切的事情,只要一直想着“总有一天会做”,不知不觉间就会变得无所谓了。她无意识间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尽量不去想那件事。
但是,她其实已经在某个时刻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即便一个人生活,房间也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冰箱里没有任何容易腐烂的食物,连最琐碎的日用都以便利店的商品解决。
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都可以,她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至于那个结局什么时候会来,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突然轻飘飘地倒向车流穿梭的道路;或许从电车站台上一跃而下;又或许跨过大厦楼顶的栅栏。
要说那是突发的行为,或许也对吧,但实际上,它一直在等待发生的那一刻,然后……
“我、我……”
……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我应该和他一起死的……!”
说完,她的身体就向前倾倒了下去,额头贴在膝盖上,哭了起来。
“………”
显子不知如何是好。
从刚才那一连串话语中,她大致能推测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