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隔着墙壁听不见,但在外面用收音麦克风搜索的人却能听到。
他似乎在画什么,断断续续的素描声。从资料上看,竹田启司并没有继续升学,而是在设计事务所就职,所以他好像把工作带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左右,他慌慌张张地抱着一块大木板样的行李从家里出来,朝车站方向跑去。
(是必须赶在紧迫的截止日期前完成吗?男朋友处于这种状态的时候,宫下藤花还要过来?那家伙果然是个讨厌的女人,我有点同情竹田了。)
追踪漏洞百出的竹田几乎不需要注意什么。现在距离上班高峰还早,不用担心被路人认出来。他在车站坐上电车,进入繁华的街道,跑进稍微靠里一点的商住楼里。
看来那里是他的工作单位。
(嗯,只是上班啊……怎么办呢,那家伙。暂时就这样收工回去睡一觉吧,可对宫下藤花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
就在树梨亚在电线杆后面沉思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问:
“那个,你是不是找竹田前辈有什么事?”
声音很耳熟,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女高中生站在那里。
“好像从家里一直跟在后面——你是竹田前辈的熟人吗?”
是宫下藤花。
3.
市立幡山高中。
这所学校在县里排名并不算高,但因为完全按照成绩分班,升学率很低,却每年都能培养出名牌大学的合格者,这是一所与众不同的学校。体育社团的强项和弱项也非常明显,网球社团是联赛冠军的常客,而棒球社团总是在第一二轮就被淘汰。
我半是无理取闹地以学校事务为由,去了那所学校。
“然后,嗯……新刻?”
“是,我是新刻敬。”
“啊,好奇怪的名字。新刻,风纪委员长的工作很辛苦吧。”
“已经习惯了,再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
“我们高中没有风纪委员会,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是参选呢,还是由老师决定呢?”
“嗯,说不上来——”
我一边随意听着老师说的话,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校内的情况。
……至于为什么要来幡山高中,那是因为昨晚与甘利勇人遭遇之后才知道的事实。
我被彻底压倒,垂头丧气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犹豫着该不该把甘利家的惨状告诉那个管理员——就在我准备进电梯的时候,同一层的住户小心翼翼地向我打招呼。
“请问——你是深阳学园的人吗?”
我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回答说是,那位妇人露出一副胆怯的样子。
“刚才甘利的房间里传出来很大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吗?”
“……从我嘴发出来的,没什么。”
我担心一旦通知邻居,就会把他们卷进来,于是立刻决定把事情讲清楚。因为不想说谎,所以才会用这种暧昧的说法。
本以为会被追问,可那妇人却把话题岔开,抛出了另一件事。
“请问——甘利家的儿子现在还是深阳学园的学生吗?”
听到这句意外的话,我瞪大眼睛。
“啊?”
“因为我见过他,那孩子曾经穿过不同的制服——那的确是幡山高中的制服。所以才转学的——你看,你们深阳学园的水平不是很高吗?所以那孩子就跟不上了——你看,那孩子有时候早上就回来了。话说回来,最近几乎没见过他父母,所以——”
那位妇人接着说道,感觉是在把一直想说的话吐出来,这时电梯到了,我立刻逃进去。
“那么……那么。”
虽然离开了那里,但听到的内容却牢牢地刻在了脑海里。
幡山高中——
我想,这或许就是最近甘利勇人没来学校的原因吧。
……第二天我就这样来到幡山高中。我只觉得自己也很生气,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退缩了。
(但是,今天宫下没有来学校……考试已经结束,结业典礼也快到了,出席天数什么的基本没关系,不过……好在意。)
是不是又穿着不吉波普的打扮在街上徘徊呢?刚刚被抱怨过,对我来说也许不是去那边,而是来这边比较好——
脑子里各种想法不停地转着。
宫下没有来,当然也没有跟踪狂的迹象。那个跟踪狂现在只感觉是甘利勇人,但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应该感觉到的视线和甘利勇人的相比,怎么说呢……视线的“浓度”不同这件事还挂在心头——总之,一切都是不确定的。
“新刻同学,听说你有件事想找我们高中调查?”
走在走廊上,指导老师一直在搭话。即使我没仔细听,对这样的事情也很擅长做出反应,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嗯,有件事必须先确认一下。整理过去的资料时,发现那边的学校和我们高中运动部练习比赛的对战成绩分数上有一个空白。社团活动的预算是根据我们过去的业绩来决定的,如果成果没有提高,预算却增加了的话,要先说明——嗯,确认一下,我想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