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羽树眼睛缺少光泽的脸,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这可不妙,太过分了。这颗心太扭曲了——很遗憾,你已经被破坏得近乎为时已晚——被这歪曲的元凶。”
(哎……?)
“那是邪恶的、只为腐败他人而存在的波动——你之所以无法从这家伙身上移开视线,是因为本能地感到危险,就像野生动物无法从身份不明的家伙身上移开视线——如果将视线移开对方自己就会被吃掉——这样的感觉。”
“……”
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虽然不太清楚,但总觉得对方说的话非常讨厌。仿佛要全盘否定她的感性,把好恶连根拔起一般,令人感到厌恶。
“你不能接受这个声音——这已经成为他是邪恶的证明。在你的前方,只有空洞的空虚在张嘴等待着你——”
“呜——吵死了!”
她不由得叫了起来。
“啰嗦啰嗦!闭嘴!不要再用岸森君的表情说讨厌的话!”
“不管你讨不讨厌都没有关系啊,这家伙是邪恶的,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我说的只是你心中的事,而那个‘本体’根本不在乎你的心情,所以——”
这种纠缠不清的说法严重扰乱了她的神经。
“闭嘴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你这——”
想要怒吼,却由于看着对方的脸,怒火无法持续。岸森由羽树的脸从正面注视自己,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但他的眼睛却没有光泽。
“你这……你这——”
即使想叫,嗓子也叫不出来。面对这样的她,那个“歪曲王”用更加冷静的、只能说是岸森由羽树的口吻:
“你绝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因为你自己关上了门。”
“我叫你适可而止啊!”
大叫着,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站起来?
在白日梦中,自己应该站在校门口——在那之中再站起来?
啊——她回过神来。
眼前的光景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过去了。
是现实中的——现在的车站候车室的长椅。
“啊……”
周围的行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从那一瞬间吃惊的表情来看,她似乎是突然怒吼了一声,之前就像做梦一样——深阳学园的学生们也都在看着她。她慌忙从长椅上拿起包,从那里逃一般地跑掉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做梦?因为有点累,不知不觉就打了个盹,所以——是吗?)
那个歪曲王,真的只存在于她的幻想之中吗?
[你绝对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它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在她的精神中投下了浓厚的阴影。
“呜呜呜……”
树梨亚一边咬牙,一边奔跑着……来到十字路口。信号灯是红色,慌忙停下。
这时——那家伙就站在那条路的对面。
黑帽子黑斗篷的装扮,不可能有其他类似的人,那是她现在的目标——
(宫、宫下藤花——)
在信号灯变绿之前,黑帽子就消失在了人群深处。
(但——)
到这里,树梨亚第一次模糊地意识到,那顶黑帽子也像自己一样在追寻着什么。
注:歪曲王的话极其晦涩。按译者粗浅理解,这一能力可以概括为将人拖入幻想,具现曾经的“遗憾(歪曲)”,具现化的人物亦可看作歪曲王,亦可看作当事人不自觉逃避的“自我”。所以歪曲王才对盐多树梨亚说“你的歪曲王就是岸森由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