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为什么要回学校呢?就算发现照片是陷阱,也没理由特意来确认吧——啊,不必回答。它自会在脑海中成形。”
她向亚子伸出手,在额头上做了个掐住指尖的手势,再迅速收回。
那动作就像从亚子头上抽出一张不可见的磁卡。
随即,她摆出一副将不可见磁卡插进自己脑袋的架势。没有特殊能力的亚子看不出她在做什么。
只是——自己为何来到这里,理由已完全不记得。这段记忆被抽走了。
“——哈?”
对此,真驹以绪一脸接受的表情。不仅如此,还露出笑意。那正是少女碰到幸运的事时,浮现出的率真而无忧无虑的笑容。
“哦,方法——哦,我的要害还留在房间里?”
纠缠地说罢,哈哈哈哈哈哈,放声大笑。
“——哈哈,哎,好奇怪。这算什么?原来是这么想的?”
(呜呜呜呜、呜呜——)
“很遗憾,没那种东西。除了前辈看过的照片外,什么也没有……怎么?想依赖那种东西,说明不吉波普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吗?虽然的确很模糊,难以感知,作为形象来理解可能是个麻烦对手,但也不必那么害怕。”
她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那是亚子至今为止的生活中,见过无数次的表情。一点没变。
这一切——让人感到莫大的隔绝。
(呜呜呜……)
亚子很害怕。眼前的少女固然可怖,但自己的人生更恐怖。至今为止度过的人生,一切尽是谎言,这令她毛骨悚然。一直认为对的、错的、讨厌的、有点喜欢的、依赖的、疏远的、祈愿的、笃信的、难以置信的,现在明白了全部都是幻象——就好像不停抽泣的婴儿,只能被不安的结块压垮。
“那么——前辈?”
真驹以绪止住笑意,转向亚子。
“很遗憾,这片音梨町已经到极限了。你看,我不是打倒了最强的fortissimo吗?统和机构今后将正式朝这一带涌来。只能逃了,真的很遗憾。不过——”
她又把手伸向亚子。
“——因为喜欢前辈,还是想和你一起。所以,能把前辈的印象交给我吗?把那个印象覆盖在别的女孩子身上的话,前辈又能和我做朋友了。”
将人格、性格、个性、回忆,塑造灵魂的构造全体连根拔除——她这般对亚子说道。
(呜呜呜——)
亚子已经无法思考了。而真驹以绪的手,则深深陷入亚子的胸膛——只看到这样的情景。既无疼痛,亦无违和,应该是幻觉,尽管如此——内心深处被不断抽离的感受,却是毫无疑问的真实。
scatterbrain的侵蚀毫无痛苦地进行着。
(啊、啊啊——)
亚子觉得自己像一块冰。那冰块现在正被沸腾的热水浇注,眼看就要融化——这种感觉被瞬间切断。
“——嘎……”
突然感到喉咙有些不适,亚子被线一样的东西缠住脖子并拖走,身体瞬间脱离控制、飞向远处。摔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一阵剧痛使她恢复神智。而且这时,原本缠在脖子上的线也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什——?”
真驹以绪茫然立在原地……听见了别的声音。
口哨声。
是《纽伦堡的名乐手》。
4.
“什……为什么……?”
她不敢相信。
口哨音在她耳边振聋发聩。
声音大得不自然,几乎响彻整个音梨町。
然而却完全感知不到声音的主人。
“混蛋……那么多猫,怎么在如此短时间内——全杀光的,也太快了……!”
话音未落,已经意识到了。
喵咪,喵咪——听到这样的叫声。
眼见猫们正从对面马路朝这边走,回到她身边。能确认一只也没死,安然无恙。
条件反射般将它们“固着”,停止一切动作。
猫们瞬间一动也不动。
但是,明明已经印下的指令都没完成,为什么要回来——就在思考时,口哨的音色在她的周围弥散开来。
“怎——怎么可能!”
不由自主地叫嚷。
这时传来话语。
[这便是——你迄今为止对世界采取的姿态,scatterbrain。]
口哨声不停,声音却清晰可辨。不自然,一切都无法自圆其说。
虽然听见声音,却完全听不出来自何方。以她的能力,明明看不见的形象都能捕捉,却只觉得那个声音压根儿不存在。
[你不在。哪里都不存在。隐藏在从别人那儿借来的形象中,一步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