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接起电话,蠕动刚睡醒含糊不清的嘴:
“嗨,是我——”
但时枝那边就像走投无路一般:
[啊,阿睦——干也在吗?]
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哈?为什么?不可能在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我要和真下共度一夜呢?不由得激动起来。时枝并没有那种郁闷的感觉,反而更拼命地说道:
[我联系不上干也——打电话给家里,说昨天没有回去。]
我有些困惑地问:
“你给真下家打过电话?这个时间?”
很奇怪,她明明不是那种会主动积极行动的人。然而,时枝脱口而出:
[你不奇怪吗?昨天和我们分别后,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或者外面过夜呢?干也他,不是一句也没提吗——明明说了明天见的。]
“哎、嗯……时枝?你给真下本人打过电话没?”
[打不通。电话也是。邮件也是。全都没反应——]
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不安到了极点。
我对她的声音很敏感。从小时候起,只要她一哭,我就忍不住试图停止她的哭泣。
“知道了,我们去找吧。嗯,我马上来——对了,mellow也叫来,让她一起找。那家伙昨晚来过。”
[mellow?……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设法对付干也。]
“那、那当然——时枝,你在担心什么?”
[我——]
她欲言又止,随即:
[……阿睦,我好怕。]
唐突说道。
[到昨天为止,最近的我几乎没想过干也的事,现在却只想着那个人……可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样的感觉?”
而她的下一句话,直让我感到脊背发凉。她是这么说的……
[……已经,全完了……]
“——时枝,你别那么钻牛角尖。所以,总之马上……”
[他很在意阿睦。一直都是。]
“是、是吗?会不会是你太在意真下的事,才产生的错觉?”
我不敢再刺激时枝,所以说了那样的话。老实说,比起真下干也,时枝对我而言无疑是更重要的朋友。
但时枝用急迫的口吻,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阿睦——如果还能见到真下,就听他的吧。]
“啊?怎么了?要是能见面——肯定能见面啊。”
[我也希望这样——可是。]
“总、总之过后再考虑吧。能马上出来吗?”
[唔嗯——]
“那回头再说。你在老地方等我。没关系的,一定。”
我设法安慰她后,便挂断通话。
(怎么回事——?)
我疑惑不解。虽然不是完全不在意真下,但时枝动摇的样子明显很奇怪。
“嗯……”
我沉吟一声,但因为必须马上离开,所以赶紧开始着装。
更衣中途,电话又响了。我以为又是时枝,慌忙接起电话——没想到是真下干也本人打来的。
[啊,馆川,其实——]
听到这股开口的声调,我登时火冒三丈。
“喂,真下!你现在搞什么名堂!”
忍不住吼起来。干也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听好了,你要好好听。现在一个人的话,马上去找mellow.yellow。她也许能保护你。而且最好不要停留在一处。]
莫名其妙。但他的语气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什、什么嘛?究竟怎么了?”
[与你无关——]
“哈?”
[……不,事到如今,这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但那家伙不这么想。似乎认为只要和你接触,就能得到解决……这很危险。]
他说的话,我一句也不理解。
不过,我从中学时代就认识真下。这种说话方式——是他非常生气的时候。
记得当时是期末考试,我们班上有个孩子被怀疑作弊。那孩子在大家面前蒙受斥责,哭得很是厉害。这时真下一个人站出来,提出抗议:
“老师,我觉得不对。”
所谓作弊,是指那孩子偷偷使用考试时规定关机的手机,但这只是因为那孩子家里的宠物狗生病快死了,那孩子知道后忍不住想发邮件询问情况而已。班上的同学都知道这事,却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