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刚才雨宫确认牌号的须磨贞夫的摩托车倒在那儿。因为春海往偏离道路的方向跑,所以把车丢下了。
走近它,试着扶正。钥匙还插着,燃料还很足。
“……”
她跨上车,启动引擎。然后喃喃自语。
“我——”
瞪着前方道路的尽头。
“我——讨厌。像这样一直——一直……”
说着,握住机车方向盘的手微微发颤。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是讨厌一直这样随波逐流、苟且度日的人生?还是讨厌缺乏强烈希望的自己心灵的荒芜?抑或是讨厌她那做什么都半途而废的命运本身——无论哪一种都好像是,又好像都不是。
只有内心深处上涌的焦躁是真切的。
“——可恶,畜牲……!”
她咒骂一句,发动了摩托车。目的地与雨宫离开的方向错开——是通往问题岬角公园的方向。
(reset——得远离她,慎重行事。所以不如直接跳进正中心,反而不会发现——)
绕开雨宫,或者说统和机构的视线,自己是要做什么、寻找什么——靖子并未深究。
须磨贞夫、杉乃浦春海,以及——
(……我一定要看清楚他们想做的事……!)
骑摩托车赶到问题公园附近时,靖子的目光锐利起来。
那一带笼罩着一层奇妙的白雾。发生什么再明显不过。
靖子一面想,这样的话应该成功绕开了吧,一面从摩托车跳下,钻入那片白色世界。放眼望去轮廓皆是模糊,总觉得已经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异界了。
几乎没有声音。海风吹拂林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靖子蹑手蹑脚地前进。
然后——在这寂静之中,传来了什么。
(——!)
靖子停下脚步。那个声音不可能听错。
口哨——是纽伦堡的名歌手。
它在one.hot.minute的结界中响起——这件事的含义只有一个。
紧接着,突然响起了轰鸣声。树木折断倒下,热量随弹起的冲击传递而至。
(已经……开始了……!)
双方在毁灭对手前绝不宽恕的死斗大幕早已拉开,而靖子正踏入其中。
(但是,我——)
该怎么办?她再次问自己。
是不吉波普,还是须磨贞夫——自己究竟是想站在哪一方才来这里的?
还没做出决定,四周便传来爆炸的轰鸣,其间还夹杂着持续吹奏的口哨……
2.
(线——之类的东西……?)
贞夫几乎没法直接确认在白蒙蒙森林中疾驰的黑帽子的身影。不知是速度太快,还是能敏锐察觉己方视线,不吉波普简直是个捉摸不透的对手。想看也看不清,却又从以为不在的地方出现——周而复始。
尽管如此,因为春海的持续攻击,他的眼睛隐约看到线一样的东西从不吉波普身上延伸,将春海欲图点燃对方的火焰分割切断。
(这么说来,刚才——救我的时候,那个燃烧的人看起来好像也是被线拉开——)
真是讽刺。那时他差点儿被春海杀死,幸亏被不吉波普所救——但现在,他却完全站在春海一边,试图打倒对方。
(可能会想要是没救我就好了吧——)
但他并未犹豫。必须帮助春海,不论对方是谁都无所谓。
“春海,暂时撤退——”
在她耳边低声说。
“嗯……!”
春海老实回应,两人往不吉波普消失的反方向跑。
来到视野开阔的展望台,背对大海。这里不用担心有人从背后袭击。假设要从海面绕过,在水里不但行动迟缓,而且水蒸气爆炸也更容易攻击。
春海和贞夫不敢大意,为打破局面开始交谈。
“——每次我们想要攻击,对方似乎总能提前看出。”
“对,就是那种感觉。预知能力吗?”
她把视线移向森林。
不知道从哪儿响起口哨声——感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又像近在眼前。在风的推动下,断断续续传来嘶哑的乐声……
“讨厌的音乐……!真是恶心死了。”
春海焦急地呻吟着,贞夫却保持冷静,慎重分析:
“也许只是读取我们的动作,并没有抢先一步的征兆。”
“原来如此,那倒也是。”
“我觉得,对于那个家伙,还是不要用特殊能力之类的想法来应对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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