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海不顾靖子的防备,从长椅上随意站起身。
然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靖子,那幅样子毫无震撼力可言。
一不留神,就会让靖子放松警惕。不过当然,靖子也会全力发挥作为合成人tearjerker的能力迎击。
就在意识到对方进入危险间隙的瞬间,tearjerker向后一跃。
然而当脚触碰路面的同时,再度向前方——对手发起突击。佯装后退,实则正面进攻。
春海的表情浮现出微弱的惊讶。与此同时,tearjerker用没拿刀的左手抽出小刀投去。目标是对方的眉间。
但刀子越靠近春海就越红,很快燃烧起来。在空中融化——仿佛切开火焰的残渣一般,tearjerker持刀以相同轨道突击而至。燃烧的小刀被当作了隐身衣。
而且论身体本身的反应速度,春海远不及合成人。想逃也逃不出刀的有效范围,来不及了。
在必杀的时机,tearjerker握着刀:
(——做到了!)
使出浑身解数向春海一击。
刀没融化。就算身体被烧得发烫,以这样的速度,光凭这势头——她已经确信了,可是——紧接着,伴随清脆的触感,刀被弹开了。
(呃……!)
春海和刀之间突然冒出一堵看不见的墙。
tearjerker一次又一次持刀以不同角度方向刺击砍击,但每一击都被弹开。
(这堵墙——怎么回事……?!)
铁板一样坚硬。
对面,春海的表情依旧阴沉。她一边摸索词语一边动嘴。
“你……助你一臂之力的是一位叫六岭的男人吗?”
突然被戳中要害,tearjerker吓了一跳,慌忙后撤,再次拉开距离。
春海站在原地,没追上去。
她的表情变得非常痛苦。
“……果然是这样啊……”
那低沉的声音,对tearjerker而言简直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完全感觉不到生气,有如某种东西窒息灭绝后的残响。
“……!”
tearjerker看着手中的刀,陷入沉默。
刀刃到处都是凹陷,严重变形。刀刃不仅裂开,还伴有微妙的融化。
此刻,tearjerker终于明白那堵“墙”是什么了。
热就是分子的急速运动。火焰则是过度高速运动的结果、分子结构崩溃散裂时的现象。
如果分子运动本身全部朝同一个方向,与挥下的刀速度完全相同——那就会以被自身气势反弹的感觉弹开吧。
并不是墙壁包围她。
配合刀的挥动,以可怕的精度瞬间发动能力集中。
而且——还在手下留情……
“呜——”
tearjerker不由得呻吟了一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只是不被燃烧,还无法对抗这个敌人。
接着,春海无力地向战栗的敌人进一步发问。
“——那个叫六岭平藏的男人……让多少人染上特殊的东西?”
这是个模棱两可、不得要领的问题。
“诶?”
tearjerker一时不知道对方在问什么,皱起眉头。
春海焦躁地摇摇头。
“不,所以说——那个奇怪俱乐部的人,都是过去被六岭做了什么,聚在一起——是这样吗?”
一副走投无路的样子,却只是问些模糊的问题。
“……你说什么?”
tearjerker不由反问道。
春海的表情突然大变,暴跳如雷。她大吼:
“好了,回答我!”
与此同时,tearjerker的身体被猛烈的热风吹到后方。眼前仿佛发生了爆炸。
“——哇!”
摔倒在地,翻滚不停。
但“treason.reason”的优势就是身体强度。tearjerker迅速起身,重新站稳。
再次举刀,正要挥向对方时,却突然觉得刀沉重无比。
(……呃?)
看向那个武器,只见刀尖有什么蠢动着。
刀尖上亮着蜡烛一样的小火苗。
而那个部分,正是变得沉重的中心。
……不,已经不是沉重的程度了。就好像被人用老虎钳用力夹住那里,纹丝不动。就好像插进空气中看不见的墙壁里拔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