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受饥饿焦渴折磨以示惩罚之人。水和食物,一切恩惠都随他靠近而远离,绝对无法获得。
1.
「……总觉得,这学校真的死了很多人啊——」
在被大火烧死的男生就读的县立高中,骚动比其他地方更大。
「好多人都不见了,绝对很奇怪。」
「是不是诅咒?」
「什么什么?」
「你们想,几年前不是有个前辈跳楼自杀?就是那个女人。」
「别说了,我现在真的很害怕——」
当然,男生死前把杉乃浦春海叫到死亡现场附近的事也传开了,所以大家对她也很在意。莫非有什么关联——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点。
但是,那天春海并没有出现在学校。
不仅是杉乃浦春海,她班上几个女生也一样没来。然而教师中谁也没注意到这件事,就连学生之间众所周知的被烧死学生和春海的关系,他们也一无所知。那天学校完全停课,每个班上都在讨论这起事件。出席率不到全体学生一半,热衷考试的学生在得知当天不会点名后,就去了补习学校自习,根本不知道谁有没来有。
而这些不在场学生中,有一位叫宫下藤花的女生,她的名字并不引人注目,谁都没注意到。
*
「……」
本来,杉乃浦春海早上从家出发时就没往学校方向走。
在她脸上,完全没了日常生活的气息,眼神冷峻、坚硬如冰。
走了好一会儿。一开始是行人如织的街道,不久逐渐稀疏。踏入上午时分正空荡荡的公园。
「……」
停下脚步,做了个微微仰望天空的动作。然后,呼——长长地泄了口气。
「啊啊——真麻烦……」
就在她不知向谁嘀咕时,五名少女从她身后走进公园。全员穿着春海一样的制服——深阳学园的同年级学生。
她们的表情都很严肃。毫不掩饰脸上的敌意。
「喂,你……」
打起招呼,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开始接近。
「你想去哪儿?你不打算去学校吧?」
「想逃也逃不了。」
很明显,从离开家门起就盯上了春海。目的是——
「你对坂崎做了什么?」
她们用充满憎恶的声音质问道。
「什么?」
春海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带着不明白的感觉反问。少女们都火了。
「别装傻!大家都知道你昨天和坂崎见面了!」
「果然可疑!你肯定知道什么!」
「你在隐瞒什么?快坦白!」
一边大喊大叫一边将春海团团围住,不容分赦一通苛责。尖叫声从四面八方不绝于耳。
一般人应该已经坐不住了,但在这种情况下,春海却很平静。
「啊——那个啊。」
奇妙的是,声音完全没有紧张感。
「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么说来,原来还有那种东西盯上我啊。」
这话不是对在场任何人说的。
「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会引起骚动吗,直觉告诉我不能靠近。」
小声嘀咕着,与现场紧张的气氛相距甚远。
仿佛她正身处另一个世界——仿佛声音是从别的世界传来。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你又在发什么呆?」
「说到底,就是个愚蠢自大的家伙。」
继续逼问着春海。她们从自身愿景和欲望被阻碍的往昔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观察和想象眼前事物的余裕。只要稍微慎重一点,她们就会意识到,之前和自己接触的杉乃浦春海已经不在这儿了。
在这里的,只有对世界的敌意。
对她们所生活世界的一切都无法容忍,无底的一团怒火——这世上没有语言能完全表达。因为包括这句话在内的世界本身就令人不快——既无解释,亦无道理。
one.hot.minute。
含义是瞬间达到沸腾的温度,她这般为自己的倾向命名。正如其名,打开开关——完全无需启动时间。
所以——当少女们为声讨她而不断伸出手,从四面八方将她推搡——触碰到她的身体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哦。
一股强烈的寒气从少女们的背脊贯穿至脖颈。
然后,仿佛冰冻的刀刃刺进大脑、脑髓,这些只发挥原本潜能三成左右的器官,其中最深处的某个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