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学校。
感觉人实在太多了。没有明确目的与方向,只有框架,其中塞满杂物——同时密度并不大,松弛得很。
班会时间,老师在前面说着什么。但贞夫几乎没听内容。
虽然心不在焉,但也并非完全无心。教师咄咄逼人的声音叫人郁闷,脑子里的某个角落计算着还需多少出席天数。从窗户射入的阳光很刺眼,想拉上窗帘。但又觉得现在站起来走向窗边只会徒劳地引人注目,麻烦至极。实际上,这些东西都没形成明确的形状,近似放空。即便如此,无用的想法仍充斥脑海,完全听不进教师的内容。
(……)
虽然他没说话,但班上有几个人无视教师的存在窃窃私语。净是些没迫切感的话题,无关紧要缺乏内容的闲扯。教师也像完全没听见那些声音,自顾自推进自己的主题。
(多么浪费、无关紧要的时间啊——)
打心底里感到厌烦。周围这群家伙活着有什么乐趣?简直蠢得透顶。
他们从未想过世界另一端发生了什么,也从未想过敌人的危险——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多么愚蠢的境地——
“对,那真是个傻瓜。”
“怎么了?”
“不是,是被烧死的。”
“啊,是那件事啊。为什么要烧布偶呢?”
同学之间无关紧要的对话,本不打算听,只是随便听了几句。似乎在聊些不太稳妥的话题。
(烧死?你们在说什么?)
若是平时,会先看一遍晨间新闻再开始一天的活动,但今天因为六岭的信等事情忙里忙慌,所以懈怠了。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和杉乃浦春海碰面的几分钟前,发生在附近的那件事。
但——尽管如此,从那些嘀嘀咕咕的话语中——仍不得不察觉令人生厌的一致性。
(那个男人居然是深阳学园的学生——真有这么巧的事存在吗……?)
他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不知不觉间,全身心地集中精力倾听谈话内容。就在这时,由于两人的笑声太过招摇,教师提醒道:
“喂,森田和田中!安静!”
两人耸耸肩,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闭上嘴——那一瞬间,贞夫条件反射地:
“吵死了!一边儿去!”
朝着教师怒吼一句。
教室里鸦雀无声,贞夫这才回过神。
被怒吼的教师根本没理解这话竟是对自己说的,只是吓一跳。
贞夫并不觉得羞耻。但他意识到,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没用了。
“……状态不好,早退了。”
说完丢下书包,立即走出教室。
然后马上去找这所学校里为数不多的谈话对象——升学班的田代清美。
清美班上的班会已经结束,从门外都能感受到嘈杂的混乱气氛。
贞夫往室内瞧,清美正远离吵闹的众人,独自阅读参考书。
“——喂,田代。”
听到他的声音,清美吃惊地抬起头。
“啊、啊啊——诶?须、须磨君……?”
“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
“诶——”
周围学生都注视着这对学校里屈指可数优等生的不安定行为。
贞夫不顾大家诧异的目光,强行将清美带出教室。
“喂,你昨天说的那个女人——那家伙是烧死的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清美不知所措。
“什、什么……?”
“我说——”
贞夫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抓住清美的衣领往上提,逼问道。
“你没从深阳那个自以为是的朋友那里听说什么吗?”
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异样的目光让清美完全怕了。
“不、不——我什么都、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半哭着摇头。
贞夫啧了一声,将清美推开,快步离去。
“……”
清美畏惧得微微发抖。刚才还正常说话的男孩子突然露出凶暴的一面,她有些焦急,但更可怕的是:
(——须、须磨君……总觉得,你——已经……)
已经无法再回到这个世界了。
当这么想的时候,内心产生了巨大动摇,这是最让自己感到困惑、恐惧的。
他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不安突然从内心深处涌上胸口。
“……”
她怔怔地站着,那些偷偷摸摸观察的同学凑过来。
“什么?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