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坚琴之选,据说他演奏的音乐能令世人心安,消除纷争。为复活死去的妻子欧律狄克,他活着下至冥界,在那里遇见的各种亡者与怪物,一时平息了所有痛苦。
1.
……室内有些昏暗。
是餐厅的宽敞包间,里面除了铺着桌布外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开灯,也没有窗户,只有法律规定的紧急出口指示灯隐约照明室内。
昏暗中,一个男人一动不动。
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但体格健壮,看起来并不比年轻人差。
他的名字叫六岭平藏。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他的同伴即将来到这个地方。他负责布置场所,其他人则在他安排下开会。
聚会名叫<claim.club>,听起来有种无所谓的感觉,实际上对六岭而言就是如此。
(怎样都行——)
俱乐部什么的,对他来说无所谓。因为他的目的不是通过俱乐部获得利益,也不是凌驾于俱乐部之上,满足权势欲和声势欲。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美登里——我一定、一定要、一定要让你——即便我的生命没赶上……)
他一个人在昏暗的室内一动不动。
虽然习惯等待,但并不喜爱等待。
是的,只要有机会,无论何时他都能舍弃过去的一切,敏捷地付诸行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包厢的门打开了,店员从外面探头。
“六岭大人——差不多该到大家来的时间了。”
听到有人搭话,六岭点点头,然后说道:
“开灯。”
冥想结束,现实——他所要克服的现实开始。
*
“……”
须磨贞夫有个习惯,一到街上,就会反射性地观察四周。虽然本人并未意识,但他无法放任可能正被监视的想法。但现在,大家只是聚在一起开会。若是被监视的话,这个时间点根本说不通,毫无意义。
他讨厌无意义的事情,认为自己缺乏戒心,才没察觉自己无意识的习惯。或者意气用事,做出意料外的行为。
不过,如果不是戒备森严,当时也不会发觉背后悄悄靠近的人影。
(姆……)
脸色变得难看,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转过身,凝视着她,躲在建筑物背后的少女尴尬地探出头来。
“……啊,呵呵。”
她战战兢兢地朝贞夫招手,失败地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
“我不是叫你不要来吗,春海。”
“不、不,我没有……啊哈哈。”
杉乃浦春海用尽全力想讨好他,但失败了。
这家伙总是这样啊,贞夫想。从他们上小学的时候起,这女人就一直这副样子。奇怪的是,对此他一直持散漫的态度。
“啊哈,怎么说呢——那个俱乐部?啊,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也想去啊……”
“不行。因为是会员制,我也只是临时会员——”
其实俱乐部没有正式会员也没有临时会员。虽然没有这样的明确规定,但他对自己是俱乐部成员这件事很自负,所以很自然地做出这种权威主义发言。
没错,这个俱乐部——准确的叫法是claim.club。须磨贞夫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很俗气,但也没办法。如果别人听说还是高中生的贞夫与其有什么关联,大概只会认为他泡在某个俱乐部,所以这是很好的伪装。因为俱乐部的目的对外人是绝对保密的。
如果要用一个非常粗略的定义来解释俱乐部的话,那就是规模极小的会员制社团活动。正因为微不足道才好。因为要完全隐藏起来很困难,只有让世人知晓自身存在而不被怀疑,才能实现这个社团的目的。其目的顾名思义,是“异议申立”,但他们的索赔对象既不是某个企业,也不是政府机关。
而是被称为统和机构、从幕后左右世界的庞大系统。
“是、是吗——那也没办法。不过,我想知道地点……”
春海没自信地左右摇头,手轻轻揉着校服裙摆。
“那个,停下。”
贞夫稍微提高强硬语气,不耐烦地说。
“嗯?”
“老喜欢摆弄裙摆——我说过多少次了?显得一股穷酸气。”
“是、是吗?不——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不知不觉间就这样了。”
“要多注意——没事了,回去吧。”
贞夫冷冷说道,然后朝路过的出租车挥手。
“诶?”
春海还没来得及开口,贞夫就坐上出租车,一眨眼离开了。
后视镜里,春海的身影越来越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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