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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歌德的戏剧,我可没好好读过。我也是女高中生。经典名作也不可能一一跟进」
应该看穿了我虚张声势的帕尼库丘特,还是选择不提这件事,继续对话。
「但是,大概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吧。——在恶魔摩菲斯特(Mephistopheles)【注:故事中的反面角色,书中摩菲斯特自称是“否定的精神”,是“恶”的化身,与浮士德处于对立面】的诱惑下,浮士德被玩弄,最终说出了不该说的话————这样的话,灵魂就会被夺走」
「不,浮士德最后不是得到了上帝的帮助,恶魔却失败了吗?」
「这不是是记得很详细吗?但是那完全是拿来主义,不是吗?感觉不到作者的迷惘以及对读者大众的迎合吗?」
「所以说根本没有详细读嘛———你究竟想问什么?」
「那么、末真博士——我是不是要成为你的摩菲斯特·菲勒斯? 我会给予你 “人生最高的充实” 的,请代我品味人生中最美的瞬间吧」
终于清楚的说出来了。这家伙到底期待我什么,最终明确了。
对于这家伙来说,人生中最美好的瞬间,也就是被不吉波普杀掉的时候。
也就是说,为了吸引不吉波普而特地利用我作为诱饵……这样的宣言。
「我是个很别扭的人啊——所以我觉得不太满意……」
我姑且这么说,试着努力把她的话题甩掉。但是,
「不不,不要小看我。如果说起来,我在支配世界的统和机构中,也和首长几乎处于同等的地位呢」
就这样被爽快的否决了。
我焦躁起来,略带感情的回应,
「那么,命令我满足不就好了吗。我可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体验」
自暴自弃的说法。我的心情是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是啊,那样的话就不知道不吉波普会如何判断。遗憾的是,无论怎样的'帝王',都无法支配人的内心世界。无论如何让他宣誓忠诚,给予利益,洗脑,即便如此————会怎么样,都是那个人自己的意愿。是否满足,他人无法完全决定。尽管如此————在这里,我还是会心一笑―――像你这样用自己的意志控制人生的人,很容易就能开窍」
「哦,是吗? 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愿望」
「不,你一直都不想欠别人的人情——如果是一个无自觉无节操的家伙,根本不会在意的事情,你却在在意,会觉得不可思议。带着面具活着的,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呢? 对于自己是建立在别人的牺牲之上,你总是抱着不舒服的想法。怎么样,有没有说错?」
「现在正是偿还的时候。你的决定和行动,会拯救很多无辜的人」
而在那遥远的下方,载着许多人的汽车不停的来往。虽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但车流量并没有因此而减少。
很多无辜的人们……现在帕尼库丘特确实是这样说的————
「―――什么意思?」
帕尼库丘特并没有回应我,而是朝着背后的马洛本,打了个响指。
异变开始了。
2.
平时那个吊桥就被称为"秋千桥",开车行驶的话,会有漂浮在空中的不安定感。但是在那个时候————却超越了平时的幅度。
所有开车的人瞬间都注意到了异常。
因为声音消失了。然后——车内所有的东西全部浮了起来。虽然是在车内,却刮起了意想不到的强风。
吊桥周边的空气似乎以非常大的规模被操纵着。高速行驶的车几乎全部同时停止了。车体被抬起,轮胎空转,引擎熄灭,就连前进的惯性也被强风所制动了。
由于过分的空气阻力摩擦,车体瞬间达到了无法触及的高温。
原本准备从桥上通过的数百辆车一瞬间动弹不得。
紧接着———
「…啊啊……」
「……诶诶、矣……」
「……呼吸……不能…」
被困在车内的人们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呼吸。空气的流动变得奇怪起来。一度被抬起来的车辆“咚”一声掉到了路面上。
那个声音听起来也奇怪,像在海底一样缓慢的传播。
可以称之为群众的一大批人,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被完全的无力化了,
被压制,然后……被送上断头台。被剥夺了生杀予夺的权利。
不是自己,而是被别人命令“去死”也无法违抗,被置于绝对的支配之下。
*
「什、……」
就在我眼前,就这么轻易的被实现了。
虽然眼前发生的事情只能从远处看得到,但也很容易想象出停在那里的车里的人们是怎样的。
「这、连这种事都能做到……?」
我伴随着战斗的氛围回头看向那两个人,她们却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
没有立足之地,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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