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基础机构里拔了出来,躺在她的手中。用来锁住门的锁舌被扭作一团,整个粘连在了一起。
“拔、拔下来了……?”
她仿佛对待什么危险品似的把门把手丢到一边。
“是坏掉了吗……?”
我碰了下门。轻轻一推,锁已被破坏的门理所当然地向另一侧缓缓打开。
我们走入门内。
明明是社长的居所,室内的景致却朴素到了极点。绝大多数面积都被厨房占据,几乎没有多余的地方留作生活空间。一块看起来像是用来给其他职工值勤的地方倒是摆放着一些最低限度的沙发和电视。有张廉价的折叠床,应该是轨川十助的所有物。上面摆着的床垫及毯子简直跟垃圾场里捡来的一样,也是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看不到任何特别的东西。在我采访过的人中有人提过“说不定他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但看样子没有这样的物品。
冷藏库排成一列,我打开其中之一的柜门查看,只闻到一阵异样的甘甜气息骤然扩散开来。
“……呜哇。”
我不禁皱起眉毛。放在里面的冰淇淋都已融化,转变为难以分辨的怪异色彩。由于被密封起来的缘故,腐败进展得并不迅速,不过肯定是没法吃了。这儿给我的感觉,就仿佛身处暴毙的疯狂科学家遗留的实验道具和化学药品之山中。
“不,不是‘仿佛’,而是就是吧。”
我再度关上冷藏库,打消了打开其他几个冷藏库看看的念头。里面放着的估计都是各种各样轨川十助苦心孤诣制作出来的充满魅力的奇迹之味,但现在诚可谓是……
“武士留梦痕吗——”[6]
我叹了口气。
接着霍然一惊。
不知何时,宫下的身影不见了。
我心慌意乱,大叫着“喂——!”,却无人回应。
“怎么了?!有什么在吗?!”
我在楼层内四处奔跑寻找,但始终未能发现她。
怎么会这样。
怎么办才好?
绝望性的焦躁感涌上心头。我用力踢飞了直接堆在地上的碗和铁盘等调理用具,听着它们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刺耳声响。
“喂,你在哪?!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近乎尖叫地叫喊时。
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揪心,却又带着种奇异的阳光感的口哨声。
接着。
“……你在为何而慌乱?”
背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我回过头。
分隔开厨房与生活区的屏风对侧,升起一道清晰可辨的影子。是个人影。
我长出一口气。
“什么啊,你在这种地方吗……”
我刚想走上前去,却一脚踩到了什么东西。
仔细一看,那是刚才她一直带着的斯伯丁的包,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的包被我一脚踩扁。
“……?”
在我惊讶之际,又传来了声音。
“只是些许时间的不见身影,为什么会让你陷入如此歇斯底里的恐慌状态?其中的缘由,你是否知晓?”
“……你在说什么?”
“‘妖怪的调查’吗。……你本身希望如此行事的情感,就是刚才混乱的理由。‘终端’的行动原本应该以更为单纯、明显的形式表达,却有一部分存有实在难以认定为掩饰的认真,缘由在此吗。”
对方的声音平淡漠然,宛如一台不知感情为何物的自动机械。
“……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我发觉自己的心底,又一次泛起如刚才般的骚动不安。
声音继续说道。
“只要叫出那个‘名字’,被隐藏在你内部的程序就会启动吧。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那家伙已经死了。”
“……?!”
“他在与幻想者的战斗中败北了。我也确认过尸体,这消息确凿无疑。所以现在的你与失去线的风筝无异。操纵你,让你去调查轨川十助实验影响的源头,已然不复存在。你四处寻访,漫无目的地向少女们询问‘妖怪’轨川十助和他的冰淇淋的故事,整理成报告,却已没有了收取报告的‘上级’存在,探索者。”
“…………”
“其实最初,我以为你在做对另一个人的调查。但是对于那个名字,你没有做出任何值得注意的反应。所以我推断你的目标是轨川十助。然后……恐怕‘他’在中途几乎放弃了针对那边的任务吧。若问为何,因为他开始了与我的战斗。你在那个时间段几乎被某人忘了个一干二净,没错——”
声音,道出了那个名字。
“被‘斯普奇·伊莱可崔克’。”
*
话音未落,野野村春人的身体如同压紧的弹簧般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