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句话就传开了。”
“是轨川十助的冰淇淋吧,那家店特别好吃。”
“咦,你也吃过吗。”
“尝过他的冰淇淋之后,就有点吃不下其他冰淇淋了。啊,不过这里的甜点真的很不错哦?”
前辈这么说着,津津有味地将意式冰淇淋⑥送入口中。园子姑且吃了一口,接着挂起和大家一样的笑容,但实际上这份甜点她根本尝不出一点味道。
(果然,还是想吃轨川的冰淇淋——)
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她豁然反应了过来,想起了那两个人是谁。
(——对了,去年偶像甄选会时把我筛掉的评委中的节目编剧,还有他那炒得沸沸扬扬的绯闻女友——)
她自我感觉那时的表现在水准之上,但事后却听说最后这个男人一力主张留下了跟他有关系的一个新人。当时的她愤懑得难以自已。
为什么会忘了?回想起当初的懊恼,时至今日仍记忆犹新。剧烈的痛楚刺痛胸口,有如针扎。
(为什么——)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怔怔地望着那两个人。没错,因为园子人气的高涨,这个节目编剧想要为日后的利益铺路,所以才有了这顿饭。
“——哦呀,小古北,怎么了?”
男人见园子忽然间神情紧绷,于是随口问道。
“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好像有点吃撑了……”
园子只是僵硬地摇着头。
回家之后,园子把当晚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她剧烈地喘息着,难以抑制内心那突如其来的对世间一切的憎恶之情。
(这、这是怎么了……?)
她的胸中,猛烈的怒火无来由地熊熊燃烧着,心情糟糕透顶。
园子将手搭在冰箱的门上,正想拿瓶矿泉水漱一下喉咙,某个想法却突然冲入脑海。
(……对了,最近稍微分了一点过来。)
她的手顺势移向冷冻室,取出了装有冰淇淋的箱子。
逆流的胃液刺痛着咽喉,但她不管不顾地用勺子舀起香草冰淇淋⑦,将嘴巴塞得鼓鼓囊囊。
她感觉着甘甜缓慢又坚定地溶解、扩散,眯起眼睛,身体微微震颤。
“啊啊,真好吃……”
就仿佛怒火随冰淇淋一同溶解化开了一样。
不仅如此,她的心情更是宛如心底散乱的拼图被严丝合缝地拼合起来般莫名舒爽。
只一口,负面情绪便已一扫而空,她随即把冰淇淋放回原来的位置。这并非上瘾。她的模样,就好像被迫使用陌生道具的工匠重新握住了熟悉的工具,取回了状态一般。又好像取回了自己的习惯、自己的作息——。
“哎呀呀……。咦,说起来我……”
她回味着那如沐春风的感觉,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如此大动肝火。也许她过去确实有过些许愤怒,但火气绝没有那么大。
“是啊,跟个笨蛋一样,事到如今再恨那个人又能怎么样……咦,那个人?我在说谁来着?”
她忘了那个名字,但她已经对此失去了兴趣。
“算了,又不重要。”
园子用鼻音哼着歌走入走廊,为浴缸满上热水。
*
……啥叫“温柔”?
这东西在超越善恶的本沃克机长大爷看来根本莫名其妙,如果说温柔就是不憎恨别人、做事八面玲珑的话,那跟对别人的缺点视而不见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温柔是种“才能”的话,就好比狗的鼻子非常灵敏,视力却不怎么样;又好比鸟的眼睛能看到很远,在黑暗中却一无是处一样,会出现这种事可谓天经地义。
对人温柔是很简单的事,完全无需了解对方——嘿嘿,说的跟硬汉格言一样。⑧
有什么不好的?毕竟这很温柔嘛。
万一这家伙真能走到最后的话,说不定世上的芸芸众生即便彼此一无所知也能泰然处之,一边心中想着“这货谁啊?”一边相互笑脸相迎啊,呼嘻嘻嘻嘻嘻。
——但监视十助的人只知道似乎存在这种倾向,却不清楚其中原因为何。
十助的冰淇淋是其起点,这点多少可以理解,可那玩意儿又不是啥摆在台面上的药物。即便拿去分析,就像十助自己说的“喜好因人而异”一样,连个基本的共通点都找不到。
这种东西怎么查?
于是,他们选择了一种稍显粗暴的方法,来研究这冰淇淋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为了确认轨川十助是否真的是这一倾向的原因所在,那群人干的第一件事是“筛分”,就是化学实验里经常用到的提纯成分用的那个方法。说穿了,就是看看如果真让十助一个人去做冰淇淋会怎么样,而十助无比信赖的某人自然成了阻碍——
*
……十助窝在夜间专用的厨房内,一如既往地试制着冰淇淋。光亮只集中于他的手边,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唔……”
他搅拌着在火上加热的锅子,时不时用力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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