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我说——”
“没有。”
他低沉地说。
“——哈?”
“机器里没有——哪里都找不到。鲍勃·马利,或是Steel Pulse之类。”②
他的语气中饱含厌恶。
“……那是谁?”
神元君满脸写着不明所以,我们也一样。这两个名字谁都没听说过。
“外国人吗?这个叫鲍勃的。”
香纯君无视三都雄君的疑惑,恶心欲呕般撇下一句。
“够了,实在是无聊透顶。”
他的声音,透出显而易见的近似于敌意的东西。
“…………”
我一时语塞。
“怎、怎么了海影,发生什么了。”
三都雄君问道,但香纯君没有回答。
“总而言之——我不会唱的,这提议真是蠢透了。”
他毫不掩饰内心的不快,瞪着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则是——
“话不能那么说。”
神元君插入对话。
“七音她只是想让大家放松一下才那么说的。”
“所以说这能让人放哪门子的松。”
“你这人——”
“好、好啦别说了!大家对不起,提了那么奇怪的建议。”
我赶在气氛陷入恶化前跟上一句。
“要是我答应下来唱一首就好了——抱歉。”
神元君转过身,对我满含歉意地说。
“没、没事的!不用特意道歉的。”
“…………”
香纯君一言不发。
这之后,我们例行公事地继续交换着起不到什么作用的预知,时间在毫无建设性的拖沓对话中飞速流逝,很快便到了散场的时刻。
走到外面,和往常一样,夜幕已然降下。
“先走一步。”
“再见。”
“拜拜。”
——大家纷纷告别,各自走上回家的路。
“嗯,拜拜——”
我故意停留在原地,等待大家离去。
如果我回程的路途被人看到的话,恐怕会衍生出一系列的麻烦。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目前我的住·处,距离KTV只有一步之遥。
我在这几个月里频繁更换着住所。有时是周租公寓,有时是商务旅馆,有时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桑拿房③——因为我的身高优势,男装打扮再戴上太阳眼镜后外表看来完全就是个“业内人士”,无论哪个地方都无人识破我的伪装,得以顺利入住。职业一栏上填的是“自由作家”。
获得的那一亿两千万円,我恐怕是几个人中受惠最大的。那时候,离家出走前准备的资金几乎见底。再那么下去我只能选择露宿街头了。
目前我住在车站前的廉价旅馆里。虽然不是专门做那·种·事的旅馆,但基本上会住这种地方的人都是奔着那·种·事去的。倒不是钱的问题,不问来历即可轻松入住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入这种场所,感觉有点那啥呢。)
我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还是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夜晚的街道上,浑浊的气息宛如白天的残渣般挥之不去,如影随形地缠绕着我。
不知为何,提不起劲去吃饭。明明刚才的聚会里只吃了点零食,现在却完全没有胃口。
“啊~啊……”
心情莫名其妙地在谷底盘旋。
“我真的是,没救了……”
我低声地自言自语。
旅馆就在步行不足两分钟的地方。就在我刚刚走到旅馆门口之时。
“——喂七音。”
背后传来声音。
——是香纯君的声音。
“…………?!”
惊愕之下,我定在原地。
被、被看到了吗……刚刚正打算进旅馆的那一幕?
女子高中生会进入这种旅馆的理由,放眼整个社会恐怕只找得出一种答案。
怎么办,该找什么借口,怎么解释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