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崩坏开始后,除了从头开始将其重建以外,没有其他恢复原状的办法。
——雾间诚一(VS幻想者)
能睡觉的时候,我会去附近的电影院,坐到没有人会来的最前一排。
时间不尽相同,有时在早上,有时在晚上。我猜我睡觉时没有打过鼾,因为没有人来叫醒过我。
夜里,我会找一个24小时营业的家庭餐厅,在那里等到日出为止。我一般会坐在那儿,拿本漫画之类的读,以防引起周围的注意。这么做的通常都不止我一个,因此我不会有多显眼。
姐姐可能已经向警察报案了,所以我戴了副眼镜来作为变装,但我目前还没遇到任何像是在找我的人。
然后,其他的时候…我在扮演着不吉波普。
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孩会组队欺负喝醉的大叔,为了偷走他们的钱,也是为了扬眉吐气。
这时他们的面前往往会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穿戴斗篷的人影,一边说着“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之类的好像多了不起的话,一边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再如风一样迅速地撤离。
原因不必说,自然是因为要是让被我救了的人看见了我的脸会和很不妙,所以我不得不立马离开现场。
遇到不知道该怪罪那一边的暴力事件的时候,我姑且会选择站在弱势的那一边。
不过如果我救了的人想要报复的话,我一样也会阻止他们。然后我会吹响警察用的那种警笛,在其他人来到之前销声匿迹。
…当我安全脱离之后,我会立马钻到阴影之中,脱下我的服装之后将它们塞进包里。接着挂上一副一脸无辜的表情走开。这时候,我总是在想:
(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真是越来越擅长逃跑了呢…)
我放弃化妆了,因为周围很黑的缘故,化不化妆都不会有人认出我来。
而且…平时帮我化妆的都是织机。没有她的话,我怎么都做不好。
“痛痛痛…”
我看了眼自己的拳头,最近受伤得很频繁。
我的动作变得越来越鲁莽。老师总是会说空手道里不存在会让自己受伤的招式,如果有的话,那要么说明你不够成熟,要么说明你太过粗心。对现在的我来说,两者都是。
我在受伤的地方喷了点药(コールドスプレー),戴上手套盖住,这是织机曾经为我做过的应急处理。可恶,我又在想她的事了。
“真是的…”
至今遇到的都是些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手,所以都能设法应付。但如果遇上不得了的家伙,那就有点不妙了。
像刀子什么的武器,我只需要闪避就好了,但如果有人带了枪的话,我肯定就完蛋了吧。
那样的话,之后我会变得怎样?这是织机想要的结果吗?
我心不在焉地在家庭餐厅吃着带沙拉和Carbonara意粉,边思考着各种事情,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我这是在间接自杀吗?)
我确实正在自暴自弃,但我真的到了想死的地步吗?
“……”
用半熟蛋做的Carbonara酱吃起来非常的冷,因此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嘴巴从没停过。
我还拜托服务员帮我续了杯咖啡。
“……”
我加了很多奶油和糖,然后喝了一小口。
对于自己如此没有危机感这件事,我自己也感到惊奇。
说白了,我非常冷静。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称赞我。我正在逐渐忘记空手道的正确姿势,变得鲁莽又危险。
(嗯……)
这我全部都明白,但是我并不在意。
是为什么呢?我变得不对劲了?不,确实是变得不对劲了没错,但具体是哪方面呢?
(嗯……)
想到织机的事情,我并不感到愤怒。我并不是为了引人注目才扮演不吉波普的。倒不如说,我是希望她能别再注意到我了。
一想起我在她面前撒娇的样子,到现在还令我羞耻不已。沉溺于幻想中的自己看起来何等的不成体统,我永远无法忘记。,
(原来如此…)
我想我肯定是为了向她道歉才继续扮演着不吉波普的。如果我所做的能多多少少对她有用的话…这个想法驱使着我。
(多么自以为是的逻辑…)
我忍不住发出了自嘲的笑声。
明知道我喜欢的女生其实完全不喜欢我,却还想要以某种形式与她有所联系的我,真是无可救药。
(傻瓜一样……)
我再次笑了,但这次我正装作自己在读一本漫画杂志,所以在周围看来并不会很奇怪。
真是的,做这种事变得这么擅长了。
服务员经过的时候,我又点了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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