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似乎跟我同年的少女。
“没错……你是?”
“我叫衣川琴绘。我也是深阳学园的学生。我好想见到你啊,末真同学。”
她的双手似分似合,好像要说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怎么了?”
“那个——末真同学很了解吧?很多事,那个——啊,我是从木下同学那里听来的。”
“木下?——是说京子吗?”
木下京子是我原来的同班同学。
“没错!她说啊,末真的嘴巴很紧,温柔又聪明,还十分可靠!”
琴绘这个女孩做出一幅“难道说这家伙的脑子有问题?”程度的拼命表情,手舞足蹈地说着。
“不,那个——”
我也没对京子做过那么了不起的事。只不过听过几次她的抱怨,并跟她谈过心罢了。把京子从困境中救出的人并非是我,而是另一位少女。
“拜托了,末真同学,请你救救仁哥!”
“嗯?那、那是谁啊?喂,藤花你也说两句——咦?”
我回头看向身旁,藤花已经不在了。
不知何时她已走到了琴绘的身旁。
“——喝吧,衣川同学。”
她说着,递上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咖啡。
——她什么时候去买的?
“谢、谢谢……”
琴绘老实地点了点头,小口地喝着纸杯里的咖啡。
“稍微冷静一点了吗?”
藤花的说话方式不知为什么有点男孩子气。
“是、是的。对不起。”
琴绘又坦率地点了点头。
“你有事要跟她商量吗?”
她用下巴指了下我的方向说。
“是、是的。那个,很抱歉——”
“啊啊,我明白。碍事者会自行消失的。你们两个单独谈就好。”
“等、等一下,藤花!”
“衣川同学有事要求你。就稍微听她讲一讲吧。”
藤花的语气有些装腔作势,她摆出一幅像是装傻又像是发笑,很难用语言描述而且左右不对称的表情。我发觉这样的她根本就不像是藤花,甚至连女孩子都算不上,这让我变得难以冷静。
“那我先走一步。”
她转过身,很快就消失不见。
“…………”
就在我一脸惊愕的时候,琴绘靠了过来。
“那个,我想说的是——”
“哎?啊啊,真是的——我知道了啦。既然你是京子的朋友,那我就不得不听听看了。”
我叹了口气说。
“——飞鸟井仁?”
听到琴绘开口时最先提到的人名,我的眼睛睁圆了。
“就是……这幅画的作者?”
“嗯。他是在这里教书的。你认识他吗?”
“也就听过名字。听说他很擅长前途商谈之类的。”
我听过这个传闻。只要找他进行前途商谈,他会给出十分详细的回答。虽然我跟藤花都没有去过。首先,美术课的老师跟我们这些国立理科专业的人就没什么关系。
“似乎是……不过我也不怎么清楚。”
“呃,你是他的亲戚?堂妹吗——”
她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语无伦次,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亲戚之间也不一定亲近,我跟仁哥也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关系这么好的——第一次跟仁哥正经说话,是在他父亲的葬礼上。但是,我立即就发现了。他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
“哈啊……”
琴绘讲话太没有重点了。就算跟我说她的情史也没意义啊。
“呃,然后他怎么了?”
“末真同学很清楚吧?那个……当人变奇怪时的事。”
“那种事吗。”
我不由得将视线移向画的方向。
人群周围有几只山羊,正在啄食生长于旷野中的玫瑰。黑色的山羊。玫瑰也算是野生草木的一种,即使在旷野中也能开花,因此没什么好奇怪的。但黑色山羊通常——是恶魔的隐喻。
这些山羊大口大口地吃着花与叶。
画给人的印象本身并不诡异……倒不如说是有种田园牧歌的祥和气氛。不过,果然还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突然对你变冷淡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该说是他在为什么事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