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恋爱是人类的自由。
但我只会祈祷它不要让人们毁灭彼此的精神。
雾间诚一(VS幻想者)
她的名字叫织机绮。
她总是低着头,那双眼珠乌黑的大眼给人以深刻的印象,女孩虽然很漂亮,但她的性格十分马虎,而且说话方式也简单直白。年龄跟我一样是十五岁。不过,该怎么说呢,她虽然不像大人,却给人一种看破世事的感觉。
“正树为什么要关心我?”
“——嗯,我只是单纯想要跟你关系变好。”
“想要吗?”
“——哈?”
“想要性交吗。跟我。”
“——我、我说啊,织机……”
“没事的。想要你就说出来。”
“…………”
——嗯,有时她也会说这种露骨的话。
她在学校里似乎没有朋友,直到在其他学校上学的我跟她聊天之前,她有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日常对话都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我、谷口正树遇到她,是处于一次十分异常的情况中。
而且,那段时间之前我本来跟父母一起住在柬埔寨的金边,为了考入日本高中才一个人回国做准备,跟周围环境并不融洽。我从父母那里听说过,说是在日本的学校里有一种跟海归子女保持距离的倾向。我有一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根据一直住在日本的她所说——
“就是这么回事,很遗憾。大家全是害怕跟其他人做法或想法不同的胆小鬼。你也做好觉悟吧。”
——她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由得就此认同。
结果,因为我总是忍声吞气加上帮助别人,一直小心保持着温柔的态度,不知不觉之间就得到了同班女生的好感。女生们遇到课堂上不懂的内容或参考书上解不开的问题,不去找老师,反而是先来问我。
“正树君好聪明。不愧是留学生。”
我又不是来日本留学的,但不知何时起就被人取了一个“留学生”的称号。
老实说,这让我很困扰。但是,我也不能推开聚集过来的女生,班里的,不,是全校的男生注视我的眼神都厌恶起来。
那时正好是中考前,班里基本上没有欺凌事件(并不是完全没有),但是在校外还是会受到纠缠。在学校里,后辈可以不进入前辈的势力范围,但在外面就不同了。而我总是被周围的人怒目而视。
虽然总是有女生围在我身边,但她们只是呀呀地喊着,把我当成玩具一般对待,我们之间并非是对等的朋友关系,说实话,这让我很为难。
就这样,有一天我稍微大意了一点。也可能是我累了吧。
因为要去车站办事,我穿过没有人烟的小巷,于是被五位少年包围了。
“哟,留学生。你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嘛。”
“有点太显眼了吧,嗯?”
他们穿着高档的外套,身上的打扮也不像不良少年。所以直到被他们围起来时,我都没有察觉到。接着,他们拿出了折叠式小刀。
我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年龄,但是应该都比我小。
“……是吗。我会注意的。”
我太糊涂了。一直在尽量避免这种事态的发生而不断逃跑,最终还是被人抓住。
“你说你会注意?你准备怎么注意啊?嗯?”
“所以说,我不会让自己太显眼。”
我说完这句话,他们嘿嘿笑起来。
然后,一个人突然怒吼道。
“开什么玩笑!”
他挥拳打向我的脸。
我清晰地看见了那个人拳头的路线,但我还是毫不抵抗地承受。我只是稍微仰了一下上半身,以减轻拳头的威力。
我的嘴里破了,流出鲜血。但是牙齿没有折断。对方没怎么注重击打的地方,因此我连晃都没晃一下。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金边的时候,为了防备那些并非玩玩而已的打架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空手道,只要看一眼对方的姿势,就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斤两。
比护身术更为有效的方法是“大喊呼救”,但我有些犹豫是否要这样做。对于专业的诱拐犯来说,这个方法很有效,但在日本只会激怒他们动真格罢了。
我更为介意的是,他们是跟我一个学校的学生。如果我在这里打了他们,之后他们恐怕会一直针对我引发大骚乱吧。
该怎么办好呢,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再打个四五拳,就在我这样烦恼的时候——
“——我说。”
有一个声音响起。
那是向袭击与被袭击双方说的。
“——你们还真无聊呢。”
我惊讶地向那个方向望去,一位少女站在那里。
最初吸引我目光的是她半长不短的头发,看上去如同瀑布一般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