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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暂且以画家为目标吧。”
“只是那样也太浪费了,绝对的。我觉得您还是适合什么事业或了不起的工作,真的。”
他的眼神很认真,并非是这个类型擅长做的“开玩笑”。
“——是吗。”
“你欠缺的是‘使命’”……
“我总是反复做同一个梦。”
“哦?什么样的。”
“那个,老师——您知道‘四月也会下雪’这句话吗?”
“……不,没有听过。”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梦里这么对我说。听到这句话,我就有种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我可以原谅痛苦的考试和学习、丑陋的人世、一切的一切……就是这种感觉。”
“…………”
“但是,因为它太过温柔……稍微有些恐怖。醒过来时,我有种被凉水喷到的战栗感。”
“…………”
“做梦之后的白天我会心不在焉。之前模拟考试的那天早上,我也完全看不进去考试的问题。”
“…………”
“老师,我很奇怪吗?”
“…………”
“老师?飞鸟井老师——”
“——啊,啊啊。”
“您怎么了?”
“……不,没什么。”
——周围空无一人之后,飞鸟井试着画了那张脸的草图。
因为实在画不好,他把几张纸揉成一团丢在前途指导室的一角。
之后,他又把那些废纸捡起来,准备抛入垃圾箱。
“我在干什么啊……”
飞鸟井咔嚓咔嚓地紧握着画不成的速写,独自低语。
*
……就这样,飞鸟井向学生们无法改善的烦恼反复给出相似的回答,不断遇到混杂其中的“四月也会下雪”这句话,度过了焦躁的每一天。
于是,某一天。
他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工作,走在夜晚的街头,忽然听到小巷深处传来了呻吟声。
“唔唔……唔唔,谁、谁来……”
微弱的声音。
“……?”
他从大路走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来……谁来……”
女人的声音。是若即若离、勉强传来的痛苦声音。
“喂,有人在吗?”
飞鸟井大喊。但是没有回应。
他继续向小巷里走去,在巷尾看到一位蹲着的少女。
“唔、唔唔唔唔……”
痛苦的声音。
“喂,你怎么了?”
飞鸟井靠近她的身旁,把手伸向她缩成一团的背部。
结果,他的手被粗暴地甩掉了。
少女像弹簧一般突然蹿起,将他撞在墙壁上。
“——给我老实点!”
少女的声音瞬间转变为低沉的嗓音。她的手上握着菜刀。
她将刀指向飞鸟井。
“你是——”
飞鸟井盯着少女的脸。那是一张削瘦无比,如同骸骨一般让人不忍正视的面容。头发干枯到不像是女孩子的头发。
“嘿、嘿,白痴啊飞鸟井老师——这个国家最近也很是危险呢。我、我就知道老好人的你,一、一定会上钩的……!”
少女在粗重的喘息中哂笑着说。
“……你是认识我才盯上我的么。我记得你是叫今崎静子吧。你出席了今年的春季补习。”
少女也是以前接受过商谈的学生。
“嘿、嘿……你居然还记得,令人惊讶。”
少女呼呼地喘着气。看她充血的异样眼睛,就知道她服了药。恐怕是化学合成药剂。
“但是,我不会放过你的。钱。快点把你所有的钱交出来……!”
“……用钱来买药吗?发生了什么事?我原以为你十分优秀。”
“老爸因为漏税还是什么的被抓了!今后已经没办法了。——不过这种事无所谓吧!快点!”
少女歇斯底里地大喊。
“…………”
飞鸟井看着她颤抖的菜刀刀刃。因为太过用力反而无法瞄准。这个应该很容易躲开。
但是他发觉自己的心情突然粗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