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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能愣愣地眺望着街头的人群。
我坐上公交,抵达深阳学园站的时候暮色已至,基本上看不到学生的身影。为社团活动做练习的学生们也像是因为天色太黑已经离开,我没看到他们的影子。就是因为他们这么没骨气,我们高中的运动部才没法出现在全国大会里。这一点还是真是没有变过。
校门已经关上了。部外者要通过内部电话接受盘问,否则不能入内,因此我过门而不入。
我从纸木城告诉我的围栏缝隙密道进入校内。
黑暗的学校用地简直就像废墟般寂静。耸立的校舍看上去如同巨大的墓碑。
直到去年为止我还每天从这里路过。但是,现在的我对于这里来说,已经完全是个陌生人了。
虽然是不怎么轻松的高中时代,一旦自己跟那段过去失去了关系,想起来还是有些微妙的低落。跟纸木城的事也是,在那之后我在学校里被当成了傻瓜,那些鲜明的记忆也已成为了如烟往事。
“…………”
我为什么要来学校呢。为了信的事做调查而来到这种地方,不是没有任何意义吗。
但是,说到我和纸木城的交点,也只残留在这座高中里了。纸木城居住的公寓已经住了别人,没有丝毫她存在过的痕迹。
我也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一个也没有——
没错。我的内心某处是认为信的寄出人“会不会是纸木城本人”。
不过,大概不是吧。我就这样来到了学校,也没看到她的身影。那果然只是恶作剧。
一切都结束了。大家都已不过是往事了——
“…………”
我仰望着天空。天色阴郁,看不到星空。但是我却感觉到,自己能看到那时在河堤上跟她一起看到的星空。
那时,她确实是把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恐怕也包括田中志郎在内的秘密,即便只是比喻——只告诉了我一个人。即使我没有理解。
只是这样不也好吗。只有这些就够了,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喜欢她。不管多么深爱其他女人,她也会一直作为那时那个让人搞不懂的怪人,活在我的体内。
“‘生命短暂,去爱吧少女’……”
我哼唱着她经常唱起的船头调,在校园中闲逛着。
于是,我不经意地来到体育馆前方,忽然回想起那个侵入者便想要找找他的痕迹。我不知道他跟她的关系,但是总之那是她最后的足迹。
我取出紧急情况下备用的手电筒,照亮了体育馆。
令人惊讶的是,我已经将这里的格局忘得差不多了。看来我也是相当想要遗忘高中时代。
我在正面出入口之外,墙壁与地面衔接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门还是盖子的东西,想到大概就是这个吧,我躬身钻了进去。
但是,那里是个什么也不是的空间。只有铁柱从混凝土地板上伸出,一直延伸到天花板上。这里似乎是体育馆的地基部分。空间是为了在发生地震的时候吸收冲击而留空的吧。
居然有这种地方,我在这里上学三年都完全没发觉。
(什么啊,搞错了……)
我想要折返到上面去。
但是,这个动作让我的脚绊到了什么。
咔嚓,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
“……嗯?”
我将光线照到自己脚下。
那是一个黑乎乎且干巴巴的东西。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手套。我还想是不是施工的工人忘在这里的施工手套——只不过这样未免纤细了一点。
它的外侧没有覆盖物。也就是说,它本来就是这样。
“…………”
我沉默了一秒,然后发出了惨叫。无边的惨叫。
那是人类的手部干尸。
(怎、怎怎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个!)
我脱力着跌坐原地。
这么说来——纸木城失踪的时候,不只是她一个人消失了。在那前后,还有好几个学生消失不见。
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把那些事联系起来……但是学校里居然会掉落着人手这种东西,那次事件只可能跟异常有关吧。
那只手不知是因为被我踢到了,还是因为接触了外部空气——它化作粉尘散落四方。就此形影全无。
(到底是怎么了?两年前这所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只能在夜晚的黑暗之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