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对。比起大学,在医院那边待了更久吧。与其说是教授,感觉更是个医生。」
「令尊怎么会辞掉医大,去当诊所的理事长?」
佑太郎问,心想即使无法问出电脑的所在,或许也能得到其他线索,结果一郎大剌剌地回答:
「喔,你是在问他为什么被大学开除吗?」
「咦?他是被开除的吗?」
「三年前,相和医大附属医院发生过资讯外泄事件。说是附属医院的电脑中毒,资料外流,好像佷严重。职员的个人资料和医院的财务资料那些也就罢了,连病患的个人资料都外流了。院方对外宣称是恶质的骇客攻击,唔,这也不算撒谎啦,不过正确地说,好像是因为内部人员把奇怪的程式灌进医院的电脑里造成的。然后说那是我爸搞的。」
「真的是这样吗?」
「我爸是否认啦。可是,院内的专门小组的调查结果说是,所以应该就是吧。我猜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小心弄的吧。听说因为这样,那家医院现在在数位资讯方面安全措施变得非常严。这次的病毒也是我爸害的吧?他好像跟电脑犯冲呢。」
佑太郎也不能招出「这次的是唬人的」,只能暧昧地回笑说:「也是有这种事呢。」
「我爸被究责,递出辞呈。形式上是自愿离职,但实质上是被开除。大学可能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吧,所以介绍他去校友开的诊所任职。」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佑太郎觉得争取了差不多的时间后,拔掉随身碟,站了起来。
「啊,弄好了?」
「对,这台电脑可以正常使用没问题了。」
「不过我不知道密码,所以没办法用。辛苦了。」
佑太郎跟着一郎离开房间,走下楼梯。在玄关穿上运动鞋后,回望一郎,行礼说:
「今天真的很感谢您,关于另一台电脑,如果想到什么,请打名片上的电话。」
「啊,好。」
一郎从棉袍口袋掏出佑太郎的名片,再次端详,微微歪头,抬起头说:
「请问,真柴先生不认识我爸吧?」
「咦?不认识。令尊是我们客户『大越美容诊所』的理事长,只是这样而已,我并没有见过他。」
「也是呢。不好意思,因为我觉得你对我爸好像有点兴趣。」
先前认定一郎是个迟钝家伙的佑太郎内心一凉。但一郎没注意到,接着说「而且」,又望向名片:
「而且,真柴这个姓,跟我们家有点关系。」
「关系?」
「啊,嗯。」一郎从名片抬起头来,轻笑说:「大概一年前的事了吧,有人打电话找我爸,我爸不在,是我接的,可是我忘记对方的姓了。别看我这样,我这人只有记忆力还算不错。不过那个时候,我怎么样就是想不起来对方应该有提到的姓。记得是『真』开头,不是真田、也不是真岛──我这样说,我爸就问『是不是真柴』。被这么一问,我觉得好像是,至少好像比真田或真岛接近。我这样说,结果我爸大骂:什么叫觉得好像是!冷不妨赏了我一巴掌。我真的吓死了。因为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被我爸打过。我爸好像也觉得尴尬,向我道歉。结果打那通电话来的,真的是叫真柴的人。我爸那时候再三叮咛,如果那个真柴再打电话来,无论如何都要接给他。我问真柴是谁?我爸说跟我没关系。」
「后来那位真柴有再打电话来吗?」
「这么说来,没有耶。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半开玩笑地问我爸是女人吗?我爸说可能是男的,也可能是女的。」
「令尊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吗?」
「喏,很奇怪对吧?只知道真柴这个姓,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居然在等这种人的连络。」
不──一郎歪头。
「那与其说是等,更像是害怕接到那个人的电话。」
「害怕?」
「仔细想想,我爸都死了,事到如今已经没办法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哎呀,即使看似平凡,人死后还是会留下谜团呢。」
一郎的话,佑太郎几乎没有听进去。
「令尊是整形外科的医生吧?」
「啊,不是,虽然他后来跑去医美诊所当理事,但他不看诊,也不动手术,只是摆门面的。我爸原本的专科是──」
「……心血管内科?」
「对,他是心血管内科的主任。咦?你居然知道。」
「喔,没有,只是猜的。」
「什么?猜的……?」
「打扰了。我告辞了。」
佑太郎再次向一郎行礼,离开室田家。他快步走向车站,忍不住喃喃低语: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又出现?」
他忘我地不断移动双脚。快步移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奔跑。佑太郎绊到人行道的高低差,差点往前栽倒,停下脚步。他双手扶膝,对着脚下的柏油路重重地啐道: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又出现!」
一回到事务所,佑太郎便目不斜视地走到圭司的办公桌前。他自己也知道表情僵硬,却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