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心吧?我要删了。」
圭司把土拨鼠的萤幕转回自己那里。
「等一下,那真的只是曲子吗?有没有可能是伪装成音档的其他档案?听听看就知道了,让我听一下嘛。」
圭司抬头,直瞅着佑太郎。接着他靠到轮椅背上,沉声问:
「到底是什么?给我说。」
「咦?什么?」
「你非确定资料内容不可的理由。你在隐瞒什么?」
「啊……」佑太郎语塞,接着想要笑着打马虎眼,但最后还是放弃挣扎。「我弄掉了。」
「弄掉什么?」
「驾照。」
「掉在哪?」
「不记得了,可能是跳下窗户的时候掉的吧。」
「被刑警捡走了吗?」
「啊,可是跟各种店家的会员卡放在同一个套子里,感觉不像证件夹,或许不会被注意到。」
「但也可能被注意到?」
「呃,嗯,可能会被捡起来。」
圭司发出傻眼到家的叹息,敲打土拨鼠的触控盘。还以为他一怒之下删掉了资料,结果不是。土拨鼠传出音乐来。
「都怪你说了太白痴的事,害我手滑了。」
圭司说着,移动轮椅,离开办公桌。
「啊,你要去哪?」
「小号。我憋很久了。」
圭司操作轮椅,一下就离开事务所了。厕所的话,事务所里面也有,应该是在表示奉陪不下去吧。
「给你添麻烦了。」
佑太郎向圭司离开的门行了个礼,绕过办公桌,探头看土拨鼠的萤幕。如果那一整排的图示,每一个是一首曲子,那么委托删除的资料夹里就装了四十多首曲子。现在正在播放的,是感觉旋律琅琅上口的乐团曲。档案名是「sayonaranokatati」,曲名应该是〈再见的形状〉。没有人声,由电子琴演奏主旋律。
佑太郎听了一阵子后,跳到下一首曲子。档案名是「clockworkdog」,〈发条机械狗〉吗?一样是吸引力十足的乐团曲旋律。如果这些曲子是委托人横田英明做的,那么他应该相当有才华。奔腾的节拍、起伏的旋律,不知不觉间,身体随之晃动起来。佑太郎听了一会儿,换到下一首曲子。档案名是「flowing」。曲风一变,中板速度的揪心旋律流泻而出。这首曲子也没有人声,但光是旋律,就让人心中浮现景象。就像是在夏季尾声,与尚未成为恋人的心上人走在堤防路上。在一旁潺潺流过的河川。暮蝉的鸣叫声。淡淡的情愫。令人心痛的单相思。
约三十分钟后,圭司回事务所来了。佑太郎正在听第十首曲子。
「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发现,不过这首如何?」
佑太郎指着土拨鼠说。档案名是「silentorion」,可能是〈沉默的猎户座〉。是格局壮阔的叙事曲。冬季夜晚,一个人躺在山丘上仰望着星空。辽阔的太空。在其中闪烁的无数星尘。比星尘更渺小的自己。感觉就像永恒的遥远距离。
「很不错的曲子吧?」
佑太郎问,圭司听着播放的曲子,点了点头:
「是啊,如果配上抒发青春烦恼的歌词,让脸蛋漂亮的女歌手来唱,应该会大卖。」
「咦?居然是这种评价?我觉得这首曲子很不错啊。」
「所以我同意啊。」
「刚才那算同意吗?」
「是同意啊。可以关了吗?」
「既然都听了这么多了,让我全部听完吧。」
佑太郎跳到下一首曲子。这首的旋律一样十分吸引人,他正用脚打着节拍,忽然发现他听过。
「嗯?怎么回事?」
佑太郎指着土拨鼠说。圭司回到老位置,看向佑太郎指的土拨鼠萤幕,抬头问:
「什么怎么回事?」
「这个啊。这曲子你听过吧?『碰撞』的。」
「碰撞?」
「『碰撞侦测』,乐团啊,很红的。」
「好怪的乐团名。」
「会吗?哦,我对乐团也不是很熟悉啦,可是也知道这首曲子。〈群星叙事曲〉。」
看了一下档案名,确实是「kuzuboshinoballad」。
「这首歌在两年前红极一时。这是电影主题曲,电影也非常卖座,所以电视和广播成天都在播。咦?圭没听过吗?」
「没有,就算听过也不记得。」
「居然不认得这首曲子,你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
佑太郎本身对流行算是生疏的,但当时到处都在播放这首曲子,日常生活中想要不听到才难。不管是便利超商还是餐厅,只要上街,就能听到它的旋律,自然而然便记了起来。想到这里,佑太郎再次望向圭司的轮椅。圭司平时任何事都不假他人之手,因此忍不住就忘了,但他应该没办法像健全者一样,想上街就想上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