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
「怎么了?跟老板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可是觉得还是不太一样。」
「不一样?什么东西不一样?」
「嗯,工作上的观念?」
「哦?哦?」
「圭──啊,我们社长叫圭,圭有一种信念吧。不,好像也不算,不是那种不可动摇的信念,而是更怎么说,对,就像是镇石。有个像镇石一样的东西沉甸甸地从上面压着他,因为有这块镇石,圭才能非常冷静、确实地执行工作。可是在我看来,那镇石还是很沉重,觉得他似乎很痛苦。不过我也觉得因为有那镇石,圭才能够是圭。」
佑太郎切着小松菜和油豆腐皮说。
「然后我的话,有时候就会想要暂时把那镇石摆到一边去,让自己轻松点,可是圭就绝对不会这样。不是不这样做,而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唔……你懂这种感觉吗?」
沉默让佑太郎回头,一脸怪笑的遥那和被她强迫用后脚站立的小玉先生正看着他。
「怎么了?」佑太郎问。
「我和小玉先生正在吃味。」
「什么?」
「我第一次听到佑哥像这样谈论别人。对吧,小玉先生?」
「才没有。」
「就是有。你从来没有这么热心地谈论别人的事。我一直担心佑哥虽然对人很友善,可是可能没有朋友呢。」
「是吗?」
佑太郎说,继续做饭。把小松菜和油豆腐皮放入锅中,用烤网烤起味噌鰆鱼。
「那,社长怎么样?」
「嗯?」
佑太郎盯着别让味噌烤焦,反问道。
「社长对佑哥的评价是什么?」
「唔,不晓得耶。嗳,我这工作就像跑腿小弟,他应该觉得什么人都可以吧。因为什么人都可以,所以我也可以。」
「啊,好乖僻喔。」
「就是这样的啊。他是使唤人的,我是被使唤的。我们是工作上的关系,可不是朋友。」
饭菜做好后,两人坐在矮圆桌旁,小玉先生坐在旁边,吃起比平常早的晚饭。
「那,交给社长就好了啊。」
「什么?」
「要做到何时,交给对方决定就好了。待到他叫你别做了为止。因为他有好好付薪水给你吧?」
遥那接连将鸡肉、莲藕、牛蒡、红萝卜丢进口中说。
「啊,嗯,是啊。虽然也没多少钱。」
「比起之前那种打零工似的、只做一次就没有了的莫名其妙工作,我是觉得放心多了。而且我觉得在那里工作以后,佑哥变得好些了。」
「好些了?」佑太郎反问。「什么叫好些了?」
「怎么说呢?」
明明是遥那自己说的,她却咬着筷子歪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佑太郎。
「表情,或者说整个人的感觉?感觉变好了。」
「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糟?」
佑太郎反问,遥那「哈哈」笑着打马虎眼。这让佑太郎明白了遥那这话与妹妹有关。自从妹妹过世以后,遥那觉得佑太郎看起来就像是缺了什么。应该是这个意思。但缺了什么,佑太郎自己不明白,遥那应该也不明白。在圭司底下工作,让他恢复了什么、可以找回什么吗?他也不明白。不过比起以「自由跑腿人」的身分从事灰色地带的工作时,心情上好过许多,也是事实。
「那,嗯,我再做一阵子看看吧。」佑太郎说。
「这样才好。」遥那说。
小玉先生用「没有异议」的表情「喀啦啦」地啃着猫食。
隔天佑太郎到事务所一看,圭司正在操作土拨鼠以外的电脑。
「早。」佑太郎说,圭司瞥了他一眼,用下巴努努印表机。
「喏。」
印表机的纸盘上叠了几张列印出来的纸。佑太郎以为圭司是叫他拿过去,拿起纸来,就要递给圭司时,注意到上面的文字。
三笠幸哉
他不知道自己是好奇什么,念出声来:
「三笠幸哉。」
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才想到,三笠幸哉就是委托人广山达弘转帐给老人安养院时使用的名字。他急忙望向手上的纸,上面是地方报的简短报导。不是报纸的影本,而是归档后的纯文字文章。
「对,三笠幸哉。三十二年前在海边溺死,当时二十一岁。我找了一个晚上,但找不到其他可能的『三笠幸哉』了。」
「你帮我查了?」
「反正也没其他工作。」圭司说,立刻回到正题。「就像报导中说的,三十二年前的八月,三笠幸哉去静冈的海边戏水,不幸溺毙。」
报导中确实是这么写的。居住在静冈市的二十一岁无业青年三笠幸哉和朋友去海边戏水,结果在海中溺水,失去踪影。虽然很快就在海中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