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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自称以前来过这里补习的真柴。这位是神林,体育大学橄榄球队的……中后卫吗?」
「对,没错。」神林点点头,对着佑太郎说:「我是中锋。」
现在是要聊橄榄球吗?神林看着广山等待下文。
「不,只是问一下而已,谢啦。」
「喔。」神林对广山说,也向佑太郎行礼说「失陪了」,折回教室。
「你熟悉橄榄球吗?我完全不懂,不过神林说他很擅长擒抱。」
「嗯。」佑太郎点点头。
「脚程也很快。」
「这样啊。」
「告诉我,关于我爸的钱,你知道些什么吧?」
佑太郎一头雾水地看广山。广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以同样的姿势和表情盯着佑太郎。
「钱?」佑太郎反问。「这是在说什么?」
反正自己假冒身分已经曝光。背后有近二十名小孩子,对方应该也不敢乱来。这么一想,佑太郎大胆地追问:
「补习班的钱被人拿走了吗?」
广山盯着佑太郎,就像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似地说:
「我爸死后,我查过他的银行帐户。汇入薪资的帐户,和拿来做各种投资的帐户,就算两个加起来,还是远远不够应有的金额。起码有两千万以上的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也许你会觉得我死要钱,但要维持这家补习班,不能没有钱。虽然有保险身故理赔金,但实在不够我今后的学费,还有我妈往后的生活费。站在我们的立场,也不能把钱全部用在补习班上。要维持补习班,需要那笔不见的钱。你是不是知道我爸的钱跑去哪里了?」
「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你假冒身分跑来这里,甚至给陌生人上香,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你是来刺探什么的,不是吗?」
广山的目光很锐利,但看起来也很脆弱。佑太郎觉得那与其说是愤怒,更像是受伤。佑太郎不明白他受伤的理由,一屁股坐了下来。
「没错,我没有来过这家补习班,不过我认识的人来过这里。他是单亲家庭,家里经济拮据,他很聪明,却没办法去一般补习班。所以他得知这里的事,来这里补习后,很开心地跟我提起。」
广山俯视佑太郎问:
「那个人现在呢?」
「死了。他来这里补习,考上还不错的高中,可是未来失去了希望。因为他上的是好学校,身边的人都所当然地有着一帆风顺的光明前程,但对他来说却不是如此。他好像也想过要申请奖学金,但就算学费有着落,也没有生活费。他母亲又是个烂人。结果他自暴自弃,自以为流氓混混,最后真的死得就像个流氓混混。对不起,我撒了谎,今天我是替他来上香的。」
「这样吗?」
广山目不转睛地俯视着佑太郎,也一样在走廊坐了下来。
「我已经无法分辨你这话是不是也是谎言了。」
广山垂下头来,看起来彷佛比之前小了一号。像这样一看,他只是个还带着稚气的大学生。佑太郎重新想起他比自己还要小五岁。
「你问过你妈了吗?你妈应该知道什么吧?」
「我妈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家的钱几乎都是我爸在管,他会定期把固定的生活费转到我妈的帐户,我们家就是这样维持生活的。我妈会不愿意想起我爸,是因为她再也无法相信死掉的丈夫了。我也是,已经……」
广山没有说完,摇了摇头。
「有没有人感觉会知道这件事?啊,你的祖父祖母已经不在了吗?还是亲戚之类的?家里的钱会不见,大部分不是在外面有女人,就是赌博,要不然就是被恶劣的亲戚吸血。」
广山不停地摇头:
「我的祖父母在很早以前,我爸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就出意外死了。我妈也只看过公公婆婆的照片而已。我祖父母好像都是独子,我爸那边应该没有血缘相近的亲戚,起码没有半个和我们家有来往的亲戚。丧礼的时候,通知的也几乎都是我爸公司的人。」
「那公司的人会不会知道什么?」
「大部分都是外国人。虽然好像也有私交,但我觉得关系应该不到朋友那么信任。」
「那会不会是朋友?借钱给朋友之类的。」
「我爸以前过得很苦,一直到二十二岁才总算进了大学,所以大学时期好像也没交到要好的朋友,至于更以前的朋友,我甚至没有听他提起过。」
「那样的话,呃,虽然不好启齿,会不会是女人或赌博?」
「我很想说不可能,可是我已经不敢断定了。也许真的就是这样。我觉得对我自己的父亲,我已经不敢肯定任何事了。」
广山说着,表情扭曲,就像要哭出来一样。
「电脑呢?」佑太郎尽可能若无其事地问。「你查过你爸的电脑吗?」
「我想要打开,但电脑锁住了。不过我爸不怎么常用电脑,我觉得里面应该没有什么。他应该只会上网路书店买书而已。补习班的网页,也都是我们在管理。」
电脑只有偶尔才会用,光靠电脑无法确定生死,因此委托人才在设定时再加上了手机。佑太郎明白了原来是这个缘故。但委托人要求在死后删除的资料,就存在电脑里。佑太郎知道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