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吓了一跳,才打电话来确定的。」
事实上,委托人达弘才五十三岁。
广山与佑太郎对望,露出寂寞的笑:
「是心肌梗塞,走得很突然,我和我妈一开始都快崩溃了。啊,不,我们到现在都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佑太郎本来想问「令堂呢」,换了个说法:
「师母呢?」
对于来过补习班的学生来说,那个人是「老师」的「太太」,叫师母应该比较妥当。
「我妈昨天就去阿姨家住了。她说待在这里,会一直想起我爸,所以想要暂时离开一阵子。」
「这样啊。」
「就我来说,我倒是想要一直感觉到爸爸的气息。看来每个人不一样呢。」
「嗯,我瞭解。」佑太郎说。
「咦?」
「哦,没有啦,我似乎可以瞭解想要一直感受着离世的人就在身边的心情。」
「这样啊。」
广山点点头。接下来两人喝着咖啡,聊了一阵往事。但佑太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几乎都是听广山说。
达弘是在结婚刚生下孩子不久,才三十二、三岁的时候,将自宅改建并开放为补习班。一开始只开放周末,老师只有达弘一个人。很快地,他的活动透过口碑传播开来,学生愈来愈多,还有义工老师加入。一开始很多都是父母硬把不适应学校的孩子们带来,但最近有更多是因为家庭经济因素而无法上补习班,想要更深入学习、充满干劲的学生。
「所以教起来很轻松。」
这么说的广山,自己也在刚上大学后,两年前开始担任这里的老师,指导学生。
「现在有多少名老师?」
「总共大概十五个吧。平日包括我在内,有三、四个大学生一起顾,周末也有社会人士,随时都有五、六个人。啊,十一、二年前的话,里见老师已经在这里了吧?大家的偶像里见老师。老师现在偶尔还会回来喔。」
「啊,你说里见老师吗?好怀念啊。」佑太郎附和说。
「你想见个面吗?我来打电话吧。」
「可是里见老师现在也已经变成大婶一个了吧?感觉会破坏美好的回忆,还是不要好了。」
佑太郎笑着说,觉得差不多该离开了。
「啊,我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佑太郎想要制造离开的机会,这么说。
「啊,请便。」
佑太郎起身,用眼神询问位置,广山抱歉地笑:
「对不起,洗手间只有楼下有。请用楼下的。」
佑太郎走下楼梯,笔直前进,打开前方的门。他笃定里面就是厕所,没想到是一间小储藏室。开门的时候,没堆好的塑胶收纳盒掉了下来。
「啊!」
他急忙撑住一个,但另一个掉下来了。他把撑住的一个推回去,捡起落地的另一个,放回原位,关上了门。那厕所在哪呢?正当佑太郎回头时,广山从楼梯走了下来。
「没事吧?啊,洗手间在──」他说,指示教室里面。
「啊,那边。谢谢。」
进入教室一看,门口的对角处有道门,那里就是厕所。上完厕所回来时,广山坐在楼梯最下面一阶等他。
「谢谢。那么我差不多该告辞了。」
「这样啊?」广山点点头站起来,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真柴先生是吗?那是本名吗?」
「咦?」
「还是名字也是假的?你是什么人?」
「呃,我以前在这里补习……」
「在这里补习过的人,会不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别再骗人了。」
「不是,我知道那里有厕所,想说搞不好这一间也是。而且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
「就连那么久以前的事,也都只有我在说,你好像几乎什么都没提起?」
「呃……」
佑太郎就要辩解,广山制止似地接着说:
「脱鞋子进来的时候也是,如果是来过这里的人,应该会反射性地把鞋子收进鞋柜里。那是这里向来的规矩。而且最重要的是,」广山说。「里见老师就算上了年纪,也不会变成大婶,倒是成了个大叔。里见纯平老师,大家的偶像,虽然冒出了脾酒肚,但依旧可爱迷人。」
被广山定定地直视,佑太郎「啊哈哈」地干笑。
看样子瞒不过了。那么就只能溜之大吉。这里要是户外,佑太郎应该也会拔腿就跑,况且他对自己落跑的脚程有自信。但这里是室内,在入口从鞋柜取出鞋子穿上的时候就会被逮住了。还是就拎着鞋子,先跑再说?
就在佑太郎决定要这么做时,广山扯开嗓门:
「神林!」
通往教室的门打开,一名男老师走了出来。皮肤晒得很黑,即使隔了一层衣服,也能看出底下的体型精悍结实。
「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