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渡岛抬起头来。
「我也觉得这很重要。」
「谢谢你。」
渡岛深深行礼。
尽管和「dele.LIFE」位在同一栋大楼,但这是佑太郎第一次拜访「坂上法律事务所」。佑太郎前往柜台所在的二楼,向妆有点浓的柜台小姐要求见舞。
「见所长吗?您应该没有预约,请问有何贵干呢?」
「啊,呃,你可以跟她说真柴佑太郎来找她吗?有事──呃,是关于地下的事。」
「地下的事?」
「啊,地下,就这栋大楼的地下。」
佑太郎指指下方,柜台小姐露出恍然的表情:
「失礼了。请在那边稍等一下。」
佑太郎在柜台旁边的沙发坐下来。偶尔会有所员经过面前走来走去。每个人都西装笔挺,脚步坚定毫不迟疑。佑太郎合拢敞开的连帽外套前襟,拉上拉炼。虽然很想罩上帽子,但那样看起来会像可疑人物,他作罢了。
舞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她看见沙发上的佑太郎,朝他招了招手。佑太郎起身随她走去。事务所里,所员们忙碌地工作着。舞大步穿越事务所,进入一个小房间。桌子两旁各摆了一把椅子。由于桌子是木制的,加上椅子是设计款,因此不至于显得单调冷漠,但房间很简素。不是会客室,应该是用来进行公务面谈的房间。
「真难得,应该说,你第一次来?」
「是啊。啊,果然不太一样。」
佑太郎在舞劝坐的椅子坐下来说。
「什么不一样?」
「氛围跟地下差多了。既明亮,人又多。怎么说,感觉时间确实在流动。」
「那里的时空是扭曲的嘛。有时候从那里回来,还会觉得有时差呢。」舞笑道,但很快就收起了笑。「你来有什么事?」
佑太郎正襟危坐:
「关于渡岛先生的事,我有个请求。可以请你要圭交出资料吗?」
佑太郎向舞说出今天他去渡岛家的事。
「我明白不应该做出违反委托人意愿的事,但我觉得这次状况不同。委托人的意志应该要尊重,但我觉得她死去以后,应该把资料夹里的东西做为她身为母亲的一部分,留给小奏当成回忆。」
「你连里面装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却这么说吗?真的可以交给才五岁的小奏吗?」
「当然要看内容,但我还是觉得该怎么转达、什么时候转达,应该交给渡岛先生决定,我们不应该删除。」佑太郎说。「没有人会想要把屁的味道留下来吧。但是有可能某天小奏闻到自己的屁味,会想起过去闻到的母亲的屁味。我觉得这一样是很珍贵的回忆。即便死去的人不希望,我还是觉得保留下来比较好。」
「屁味喔?」舞笑了。
「即使是那种东西,有时候还是会觉得幸好留下来了。因为不管再怎么珍惜,记忆总是会消失不见的。」
舞直瞅着佑太郎,接着微笑:
「我不会要求你公私分明,但还是觉得你公私不分了。这件事跟你自己有关吗?」
佑太郎并不觉得自己公私不分,但既然舞这么感觉,应该就是如此。佑太郎闭上眼睛,用拇指根揉了揉眼皮。
夏季的庭园。戴着帽子的少女。回首轻柔地一笑。帽子的颜色是……
「跟我自己并没有关系啊。」佑太郎睁眼笑道。
「是吗?」
「是啊。」
舞窥看佑太郎眼睛深处的眼神带着奇妙的亲昵。
「好吧。」舞点点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听,不过我试试看。现在吗?」
「可以的话。」
「等我一下。」
佑太郎等舞处理完几件事,一起下去地下。见他们进入事务所,圭司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背靠在轮椅椅背上,从容地望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两人。
「明日香女士还活着。」佑太郎说。「我向渡岛先生确认过了,不会错。」
「好。」圭司点点头。
然后呢?他以质问的眼神看着佑太郎。
「我和渡岛先生谈过了。渡岛先生说,明日香女士委托的资料,在她生前可以保持秘密没关系,但希望在她死后不要删除。也为了小奏,希望你不要把资料删除,而是交给他。」
「办不到。」
圭司的回答决绝无情。
「对我们来说,委托就是一切。就算所有的相关人士全都反对,我也要完成委托。」
那顽固的语气令佑太郎说不出话来。舞伸出援手似地说:
「我想你应该知道,法律上,在过世的同时,就产生了继承。委托人死亡那一刻,委托人的手机所有权就转移到继承人手中了。明知道违反继承人的意志,却侵入手机,有可能违反禁止非授权存取数位资料的法令。」
圭司看舞,哼了一声:「搬出法律压人喔?想告我就告啊,大律师。」
圭司说完后,抓住轮圈转动轮椅,背对两人。舞想要开口,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