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隔天佑太郎再次前往新村拓海的公寓。他询问新村的女友,她说昨天佑太郎离开后,一名自称高中学长的人就带着奠仪来访。据她说,男子并没有在找什么,似乎只是来确定新村拓海遇害,有没有发生什么对他们不利的状况。会打电话给佑太郎,应该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那么,杀死新村拓海的不是那个集团?」
佑太郎在事务所报告电话的事,圭司埋怨「为什么不立刻通知我」,然后向佑太郎确认。
「我觉得不是,感觉他们反倒还满照顾拓海的。」
佑太郎想起男子丕变的嗓音,这么补充。
「不过那个人感觉会对叛徒做出可怕的制裁。但是他好像不知道拓海偷拍名单的事。」
「那人是谁杀的?手机谁拿走了?」
「我哪知?」佑太郎应道,但圭司似乎不期待回答。佑太郎才刚歪头,圭司就递出一张纸:
「咱们分头吧。」
佑太郎反射性地接过纸来端详。是资料夹里的名单,昨天从新村拓海的电脑删除资料前印下来的。
「来打电话。『这里是警视厅犯罪被害对策室。我们正在追踪调查曾经遭遇诈骗的民众后来的状况,请问您最近是否接到可疑的电话,或是有可疑的访客?』」
「嗯?什么意思?」
「这份名单,对集团来说应该已经没用了,但是它对新村拓海有意义。新村拓海想要利用这份名单做什么,那么他应该和名单里的人接触过,就是要找出那个人。」
佑太郎和圭司开始打电话。佑太郎一想到不晓得得打上多少通电话,就意兴阑珊,但根本不必操这个心,第一通就有了反应。
『啊,又来了吗?』
佑太郎照着圭司说的报上身分,结果对方这么应道。是名单上第一个人,住址在江东区,姓名是中村和夫。
『啊,不过上次打来的是深川警察署呢。不是为了那件事吗?』
是老人的声音。声音沙哑,而且口齿不清,很难听清楚。
「我是警视厅人员。我们在追踪犯罪被害人是否又碰上相同的被害。辖区有连络您是吗?」
『辖区?』
「哦,就是深川警察署。深川警察署连络您说了什么?」
『喔,说是找到赃物什么的,问是不是我的,不过好像跟我没关系,所以我这样跟他说,嗯。是有这样的人找上门,不过我没有卖他任何东西,嗯,对啊,三番两次的,真的很烦人呢,对吧?』
佑太郎耐性十足地与老人对话,总算问出了详细状况。上个月有一名自称深川警察署员警的年轻男子打电话过去,说警方破获恶质强迫收购古物的集团,扣押了赃物,正在寻找物主。赃物是一只古老的盒子。
「对方好像对中村和夫形容,是个贴满亮晶晶装饰的黑色盒子。」佑太郎对圭司说。
「贴满亮晶晶装饰的黑色盒子?是螺钿工艺的漆器书信匣吗?新村拓海在找被骗走了那个书信匣的被害人,为什么?」
「我哪知道?」
「新村拓海的集团锁定这份名单上的人,进行恶质的强迫收购。有一次,新村拓海发现骗到手的书信匣里装了某些东西,比方说可以拿来恐吓的把柄。新村拓海想要利用这个把柄恐吓取财,却不知道东西是从谁那里骗来的,所以一一调查名单。」
「会是这样吗?」佑太郎纳闷。「强买来的东西,反正两三下就会转手卖掉,所以是依类别保管,比方说贵金属就跟贵金属、名牌货就跟名牌货放一起,所以或许是会搞不清楚原本的物主是谁,不过恐吓喔?实在不像拓海会做的事。」
「所以说,你又懂委托人什么了?」圭司说。「委托人是强迫收购集团的成员,就算会恐吓取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咦?强迫收购跟恐吓不一样吧?」
「不一样吗?」
「不一样啦。那些从事强迫收购和冒充家人这类诈骗的集团,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词,像是日本的财富绝大部分都掌握在老人手里,都是因为这些老人不花钱,我们年轻人才会过得这么辛苦,所以年轻人从老人手里弄些钱来花花,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不不不,这当然是坏事,不过他们都会准备一套说法,用来洗脑末端的小喽啰。像我也很笨,有时候听着听着,就会觉得真的是这样,我猜拓海应该也是吧。那些犯罪集团的小喽啰也是受到上层剥削,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们与其说是加害人,倒不如说是被害人。」
「你啊,」圭司目瞪口呆地仰望佑太郎。「这种话你敢对着这份名单上的人说吗?」
「不,我不敢。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是强迫收购集团的成员,就会做尽一切坏事啦。」
「嗳,好吧。直接去问被骗了东西的本人吧。」
「被骗了东西的本人?」
「刚才的电话,你会一试就中,并不是巧合。新村拓海也跟我们一样,从这份名单的第一个开始找。我们也如法炮制就行了。你打奇数号码,就说『前些日子,辖区警署应该有连络府上,您后来是否想起了什么线索?』」
「想起什么线索?」
「随便啦,总之只要说『辖区应该有连络过』就是了。」
「嗯?啊,原来如此。」
佑太郎和圭司联手,不停地打着相同说词的电话。名单似乎真的很旧了,打得通的只有一半左右,其余的不是搬家了,就是已经过世,或是换了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