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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我不由自主地肩头一沉,原来期待越多,失望就越多。
“没帮上什么忙,抱歉。”
“不不,没有。您特地来告诉我,非常感谢。”
我强打精神谢过老妇人,她抚摸着怀中的吉娃娃的脑袋走远了。
还是毫无头绪,疲劳感随着血液流遍全身,长时间处于紧张状态的脑细胞已经疲惫不堪,暂且先回旅馆休息一下吧。
我朝石川町站方向走去,双腿好像被套上枷锁一样沉重。
“确认过了,我们并没有看到遗书之类的,也谈不上保管了。”
“是吗?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联系我。”
第二天午后,在山下公园的冰川号邮轮附近,我跟未来港临海综合医院的南部医生通了电话。昨晚回到酒店后,我与南部医生取得了联系,询问由香里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有没有随身带着遗书之类。
晕倒那天,由香里是带着刚刚立好的遗嘱回去的。也就是说,颅内出血的时候,她随身带着那份遗嘱的可能性很大。我本以为应该是暂时保存在未来港临海综合医院那儿。然而,我的预想落空了。
“那么,关于另外一个问题……”
我压低了声音。昨夜我还拜托南部医生对另外一件事进行调查。
“啊啊,那个得稍等一会儿。当时负责的护士今天上夜班,现在还没来,问过她后我再联系你。”
“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别客气,弓狩女士也曾经是我的患者。那么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我把手机贴在额头上,梳理着整件事:至少在未来港临海综合医院没有由香里的遗嘱,那么在被送到医院前,由香里已经把它放到什么地方保管起来了吗?
我从夹克口袋里拿出折成四折的A4纸,上面列出了石川町和元町附近可以寄存贵重物品的保险柜的地址,是今天一早在酒店附近的网吧查找后打印出来的。
说不定由香里从牧岛律师事务所出来后,去了出租保险柜的地方,把遗嘱保管起来了。想到这儿,我从一大早开始就按清单上的地址打听了一遍,可是所有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不能透露客户的信息”。
我被拒之门外,一无所获。
视线落到手表上,时间指向下午两点左右。清单里还剩几个地方没有去过,剩下的时间是把这些地方全部调查一遍,还是……
迟疑了几秒钟之后,我把清单揉成一团扔进了身边的垃圾桶,朝山手的山丘望去。还是去那个坡道吧。脑袋里的炸弹爆炸之后,由香里并没有呼救,而是继续沿路往坡下走。她到底要去哪儿?弄清楚这一点,才是通往真相的唯一的路。
我拖着酸疼的腿来到了牧岛律师事务所附近,想像昨天一样,按着由香里走过的路线再走一遍。
昨天太阳已经下山了,我是一边思考一边低头走路的。今天阳光明媚,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我一边留心观察着四周,一边朝坡道方向走去。有什么地方适合保管遗嘱吗?或者有什么东西会吸引由香里的注意?但事与愿违,我一无所获,时间就这么白白流走了。
几十米开外,那片西式墓地跃入眼帘。从那儿右转,便是由香里晕倒的坡道。从脑中的炸弹爆炸到她在路中央倒下,大概有几分钟。也就是说,炸弹很可能就是在我目前所处的位置附近爆炸的。
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刻,由香里在想些什么呢?我伫立在墓地中央的树影中,用夹克的袖口擦了擦眼角。
从牧岛律师事务所到这儿的路上,我没有发现能妥善保管遗嘱的设施。如此说来,由香里在颅内出血发作时,难道随身携带着遗嘱?可是联系救治她的医院,也没有发现。那么,遗嘱也有可能藏在附近什么地方吧。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时不时地蹲下,连路边的缝隙也不放过。路过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我已经无暇在意这些,一心寻找写有由香里遗愿的文件。我沿着墓地前的拐弯往坡下走。石墙上的缝隙、路肩的排水沟、街道两边的树丛,能藏东西的位置我都一处处看过了,却没有发现由香里的遗嘱。
在坡道中央的位置,我停下脚步。按照牵吉娃娃的老妇人所说,由香里就是在附近倒下的,所以从这里再找下去也无济于事。
我抬眼朝坡顶的大树望去,心中不祥的预感开始膨胀和发酵。
由香里被送往未来港临海医院的时候,可能随身带着遗嘱。
遗嘱有可能在南部医生他们没有留意的情况下,作为遗留物品交给了叶山岬医院的医务人员。
由香里身亡的话,人们一定会跟她住院的叶山岬医院联系。遗留物品理应跟遗骸放在一起,遗嘱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丢失了。
叶山岬医院与由香里的亲戚可能私底下有密切的联系。他们毁掉了写有对她的亲戚不利条款的遗嘱,并获取了高额的报酬。
如果是那样,遗嘱肯定早已被毁掉了,我已经无力回天。
我拼命地甩头,想把这种不祥的预感甩掉。目前的状况下,想这些也没有用,只能全力以赴追寻到底。
我重整旗鼓,正想上坡的时候,爵士乐的旋律在身边响起。我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一看,是南部医生的电话。
“你好,我是碓冰。”
“你问我的事搞清楚了。我知道是谁认领了弓狩女士的遗体和遗物。”
南部医生开门见山地说。这是昨晚我拜托他调查的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