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期间。
我感到轻微的眩晕,用一只手扶住了额头。所有的外出时间都是从上午到傍晚,也就是说涵盖了我在由香里病房里停留的时间。
“这些东西是伪造的!”
我把请假条啪的一声放回桌子上。
“这上面记录的时间段,我就在由香里小姐的病房里。这些全是你们制造的伪证!”
“我们为什么要伪造请假条呢?”院长低低地说道。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们到底对由香里小姐做了些什么?!”
在失声大喊的我面前,院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冷静一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弓狩环女士的事这样穷追不舍?”
“是因为……”
我爱着她啊,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爱。可是,我当然不能这么说。
“因为她……是我负责的病人。连续一个月每天都进行诊察的患者突然死了,而且疑点很多,才引起了我的关注。”
我搜肠刮肚地寻找着理由,院长轻轻皱了皱鼻子。
“碓冰医生,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得告诉你。你要听好。”
院长缓缓地开口了,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怜悯的光。
“你一次都没有给弓狩环女士做过检查。你经历的那些都是幻象!”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像发高烧似的,我神志不清,无法思考。
“什么意思……”
“就像我说的那样,你根本没有给弓狩环女士做过检查。”
“不可能。我每天都仔细地给所有患者做检查。”
“是住在三层的所有患者。可是,弓狩环女士并不住在三层。”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打算说根本没有弓狩环这位患者?”
“不不,她的确是住在这个医院,只不过……”
院长竖起两根手指向我一指。
“是二层。她住在二层,负责三层的你不可能给她做检查。”
“住在二层……”
我瞬间僵住了,随即剧烈地摇头。
“不对,由香里住在三一二号病房,是一间能看到大海的特殊的病房。”
“真是没办法啊。你跟我来吧。”
我站起身,跟随院长走出房间。院长走上三层,进了护士站。我紧随其后。熟悉的护士们在里面忙碌着。
“啊,碓冰医生,怎么?你不是回广岛了吗?”
院长看着瞪大眼睛的护士长,开了口。
“护士长,上个月谁住在三一二号病房?”
“三一二号吗?没有人住。那间病房已经有三个月左右没人住了。可能房费确实太贵了。要不咱们讨论一下,稍微降降价吧?”
我觉得膝盖发软,好像稍一松懈,就会当场倒下。
“不对……由香里小姐……弓狩环女士不是住在那个房间吗?”
我求助般环视着周围的护士。可是她们给予我的并不是肯定的答案,而是怜悯的眼神。
“对了,小由,请让我见见朝雾由女士。”
小由一定会告诉我,由香里的确是住在三一二号病房。
“碓冰医生……”
护士长走过来,把手放在我的肩上,眉间凝出深深的川字。
“朝雾女士前几天也去世了,因为脑动脉瘤破裂。”
“居然……”
不只是由香里,连小由也……处在崩溃边缘的我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轮椅的轮廓。我转过头,内村刚好摇着轮椅从护士站门口经过。我追过去,拉住了他的车轮。
“哦?!怎么回事?这不是碓冰医生嘛,难不成你没回广岛?”
“内村先生,三一二号病房,就是最里面那间,由香里,不,弓狩环女士一直住到了上个月,你记得吧?”
“三一二号病房?最近那儿没有病人住吧。小环住的是二层的病房啊……那么年轻的孩子却比我这个老人家先走一步。”
内村满是皱纹的脸因为遗憾扭曲了,那一瞬间,我跪在了地上。
“喂,碓冰医生,你没事吧?”
内村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到我的耳边。
一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筋疲力尽地抬起头,院长正俯视着我。
“我带你去看一下三一二号病房。在那儿,我会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说明一下。”
院长把双手插入我的腋下,把我扶起来,架住我的后背往前走。我像个囚犯一样在走廊里前行。终于来到了三一二号病房前,院长随手推开门。
我像被什么吸进去一样进了病房——这间充满和由香里的回忆的病房。现在,房间里居然……空空如也。
沙发、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