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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冴子。你在这个地方干吗呢?本以为你这个时候已经坐上新干线了。”
“没什么……”
“可不是没什么的样子。见过你的同事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说什么‘碓冰医生像僵尸一样在公园徘徊’,‘就像《明日之丈》的最后一集一样,在元安川的长椅上坐着’。你说,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
冴子像演舞台剧似的,夸张地耸了耸肩,眼神中却满含温柔。
“说吧,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颤抖着张开嘴唇,却只发出了轻微的叹息声。冴子细长的眉毛拧成了八字形。
“原来是这样……你喜欢的人已经去世了,是吧?”
“你怎么……”
“我就是知道。昨天说过,我们都交往那么久了。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
“就在刚才……据说是四天前去世的……”
“唉,真是太遗憾了。”
冴子伸出手,轻轻地捧起我的脸。我的脸被那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包裹住,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我搜寻着记忆中相似的一幕。上个月,在夕阳下的瞭望台上,得知十五年前的真相的时候,我也这样被由香里拥抱过。
由香里比冴子身形娇小,她胸口的柔软,她的体温,她心脏的跳动,此时此刻仿佛冲击着我的身心。麻木不仁的心随之融化,失落已久的情感一股脑儿向我袭来。
激烈的情绪仿佛要冲毁堤坝,无法抑制地喷薄而出。我抱住冴子失声痛哭。所有的情感似乎都被她身上的毛衣,还有毛衣下面那丰满的胸脯吸了进去。
冴子只是默默地抱住我,不断抚摸我的头。
充盈在胸口的悲痛仿佛都融化在了泪水里,被冲洗干净。我调整呼吸,从冴子的胸口抬起头。
“好点了?”
冴子偷偷瞟了我一眼。
我用夹克的袖口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啊啊,我的毛衣都湿透了。这是我非常喜欢的毛衣啊。这下好了,没法穿了。”
“不好意思,我会赔你一件的。”
“开玩笑的。再说了,你这种连约会都AA制的小气鬼居然毫不犹豫地说会赔,你还真是变了。”
“小气是我不好。但也不像你说的,并没有改变什么。”
“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你是真的变了。改变你的是那个死去的人吧?”
“嗯,是吗……”
我反复在脑海中回味关于由香里的记忆。为了不让自己失声哭出来,我抿着嘴唇,咬紧牙关。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她的葬礼呢?”
“她的近亲已经操办完了。”
“这样啊。那只能去扫墓了吧。”
只能去扫墓,真的是这样吗?托冴子的福,我混乱的情绪镇静下来,刚才听箕轮律师说明时产生的疑问也随之复苏。
为什么由香里会倒在横滨呢?从叶山岬医院到横滨,坐车也要将近一小时。上个月刚刚飞出“钻石鸟笼”的由香里不可能一个人走那么远。
我不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种想探知真相的欲望从心底喷涌而出。
“你怎么了,苍马?”
冴子可能注意到了我的神情变化。我把察觉到的疑点告诉了她,边说边在头脑中梳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就是说,你必须弄清那个人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吧?”
是的。我想知道由香里到底遭遇了什么,她人生最后的时刻是怎样度过的。听到冴子的话,我重重地点点头。
“那样的话,就得去现场看一看。”
“现场?去神奈川?可是……”
冴子看着迷惑不解的我,从容地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
“到新横滨的新干线,最后一班是晚上八点零一分从广岛发车,现在抓紧的话没准还能赶上。”
冴子把液晶屏上的换乘导览图拿给我看。我慌忙看看表,时针指着傍晚七点半。
“可是,到横滨也已经是深夜了吧。明天一天要做各种调查,怎么算时间都不够。后天还得回来工作……”
“苍马,你不觉得有股寒气吗?”
“寒气?是啊,稍微有点冷……”
这一带都没有遮风的东西,坐在河边,冷风无遮无拦地吹过来。
“啊,着凉了吧。这下糟糕了。马上就会关节痛、发烧、食欲不振,对吧?所以无心工作,才漫无目的地到处溜达?”
冴子突然把脸凑过来,我不明白她的意图,皱起了眉头。
“流感!”冴子指着我的鼻尖,“你一定是得了流感,今年正好盛行流感呢……”
“不不,还不至于到流感的程度……”
“你不相信我的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