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说什么欢迎回来,这儿又不是我的家。”
二月二十二日上午,昨夜从老家回来的我按照惯例开始查房。
“老家怎么样?”
由香里照例平躺在床上接受检查。
“没什么特别的事。妈妈和妹妹都很健康。对了,谢谢你的蛋糕和巧克力。她们非常开心,尤其是妹妹。”
“她们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看到她纯真的笑容,我瞬间心跳加速。我轻轻捂住胸口,开始检查。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检查结束后,由香里起身坐在床边,两条腿晃来晃去。
“那么,约定的事认真地做了吗?”
“照片都打印出来了,不过看了又有什么用呢?”
“我也不敢确定,但总能看出点什么。”
由香里向我伸出右手。
“……什么?要和我握手吗?”
“不是,资料没带来吗?”
“查房时不能带着那些东西走来走去,我放在保险柜里了。”
“也是。那好吧,工作结束后把资料带到那家去过的咖啡店怎么样?我想在那儿好好看一下。我也好久没外出了。”
由香里在胸前合拢双手。
“好久?昨天和前天都没出去吗?”
“对啊,因为碓冰医生不在。”
由香里理直气壮地说。
“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外出吧,让护士陪同就行。”
我掩饰着内心的波动,飞快地回答。
“护士才不可能像碓冰医生这样给我当保镖呢。而且她们都很忙,我去拜托她们做这种事,也不好意思啊。”
还有这种理由?我的嘴不禁撇向一边,由香里的脸上浮现出小恶魔般的笑容。
“而且,不跟碓冰医生一起,出了门也没意思。”
内心涌起比刚才更加强烈的波动,我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人只不过是为了作弄我,还是不要当真为好。
“所以,我一直在画这个。”
由香里指了指窗边的画架。上面不是平时的画纸,而是画布。画的触感也与往日的截然不同。
“是油画吗?”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幅画。上面画的是欧洲乡村的街景。平缓的上坡路延伸到画面深处,单行线和宽阔的人行道被郁郁葱葱的绿化带分隔开来。人行道两侧,别致的小洋楼鳞次栉比,每栋小楼都有宽敞的庭院。坡顶上矗立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嗯,油画。好久没画了,所以挺辛苦,不过还是比想象中进展顺利。这里真是个特别的地方。”
“平常总是画水彩,为什么这次是油画?”
“油画需要层层涂抹,还要晾干,更花时间。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能表达出更为丰富的层次,也更适合保存。想当礼物的话,还是油画比较好。”
“这幅画打算送给谁当礼物呢?”
“嗯,非常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大概是爱人吧。看着略带羞涩的由香里,为什么我的胸中会涌起尖锐的疼痛呢?我的视线从由香里身上又移到画上。人行道上的人群中,有一位看起来像由香里的黑色长发女子,一头橘色短发的那位恐怕就是小由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画,突然有种莫名的别扭感。
“这幅画已经完成了吗?”
“是啊,哪里不对吗?”
“不,并不是有问题,只是有点在意……”
“什么嘛,明明说自己没有艺术细胞,却又挑剔我努力画出来的作品?”由香里眯起眼睛。
“不是不是。”我慌忙摆摆手。
“我开玩笑啦。别这么认真。那么,下午就去咖啡店?”
“嗯嗯,当然。那我两点左右来接你?”
“嗯,期待哟。”
由香里的声音里洋溢着少女般天真的憧憬。
“‘我知道我提出的要求很任性,但这是我的选择,无论如何也请你同意离婚。苍马和小惠……’喂?你在听吗?”
我抬起头,问坐在对面大口吃巧克力芭菲的由香里。
“认真听着呢。拜托快点往下读。”
由香里左手拿着照片,一边看一边回答,右手中的勺子不停地在芭菲和嘴之间来来回回。
下午,结束所有工作后,我按约好的跟由香里来到海边的咖啡店。她果然还没有从被亲戚加害的妄想中解脱出来,今天下着小雨,她仍然选了很不好走的小路。
“好了,快一点!”
跟上周一样,由香里连菜单都没看就点了芭菲,然后开始看我在老家拍的照片。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