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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汽水从塑料瓶里倒出来。
“噢?交新女朋友啦?”
“可不是嘛!我也不想一事无成地让夏天白白过去啊!虽然不像太一这么神速。突然听说你俩要住一起,真吓人一大跳!”
的确,大学在校生就同居,这在同一圈子的朋友们中作为一条爆炸性新闻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我们倒没工夫对这样的反应胡思乱想。为开始新生活,接连不断的麻烦事儿真能吓人一大跳。洋次说声“对了对了”跑出房间。没过多久,又抱着个大大的纸箱折返回来。
“这是我爸妈寄来的东西,你们觉得合适就用了吧!反正我从来不自己做饭。”
你扑向纸箱欢叫起来。从里面拿出来的是崭新的餐器和锅具,耐热玻璃奶锅、不锈钢酱汤锅等一应俱全,铮明瓦亮,能照得出人影。
“太谢谢啦,洋次君!这些零碎东西确实也得买,正愁钱不够用呢!”
你抱住洋次,窘得洋次面红耳赤。
邦彦说:
“我也取消约会来帮忙了,快抱抱我!”
你把他的上衣抓在手里说:
“好啊好啊,谢了谢了。你的谢礼是吃东西。走,去吃东西!”
我们去的是青山大道上的一家荞麦面馆,并非手工面条名店,极为普通。即便在青山,也有拉面馆、咖喱饭商亭和普通荞麦面馆。一说“我们请客点自己喜欢的吧”,邦彦便要了盛在小笼屉里蘸调料吃的荞麦面条,洋次点的是天妇罗盖浇饭。不到一首流行歌曲的时间,两人就呼哧呼哧风卷残云地吃了个精光。你惊得目瞪口呆:
“你们俩真不值得一请啊!打零工两个小时赚的钱被你们三分钟就解决了!”
邦彦将冰水杯喝空,扬手招呼店员:
“再来杯水。”
邦彦压低声音,朝我这边瞥了一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打什么鬼主意时的眼神儿。
“接下来,不到常去的那家开放式咖啡馆喝杯咖啡什么的吗?”
你马上应道:
“我也有点累了,正想吃点甜食呢!不过,去那家店可不请客哟。”
“知道知道!美丘怎么突然跟个主妇似的计较起钱来了?”
你看了看我,皱起眉:
“怎么说来着?我家那位赚钱少呗!”
我们开着玩笑,一路上热热闹闹欢声笑语地经表参道十字路口,走向夏日阳光下伸出白色帆布屋顶的咖啡馆。不知为什么,靠人行道一侧的最前排总是坐着外国人和看起来最体面的情侣。难道这地方也讲究人种差别?我们被让到第二列头上的桌子,正所谓一军半的位置[1]。
女招待点完餐刚离开,你像是发现了什么。
“啊!瞧那边!”
朝你手指方向望去,麻理和直美从森英惠[2]大厦那边穿过光闪闪的人行道线走了过来。麻理手捧硕大的花束,直美则怀抱系着丝带的玻璃花瓶。
我问:
“谁搞的名堂?”
洋次大大方方地说:
“我。一直僵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就以太一跟美丘一起住这事做个了结吧,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我们这六人小圈子也该团圆了!”
我看了看你的脸。你在涩谷过街天桥下被麻理打耳光的声音至今萦绕耳畔,那声音听着都让人心疼。正不知如何是好,你小跑到店外。在火辣辣的阳光直直落下的人行道上,你迎向两人。
身穿白色夏款裙装的麻理将花束递给你,你像将身体撞上去似的抱住麻理。
“谢谢——”
叫声甚至都远远地传到了我们坐的地方。外国情侣笑嘻嘻地望着你们。你像是哭了,抱着麻理良久没松开。个子最小的你被她俩从两边搂着肩走了过来。女招待为我们拼好桌子。
你一坐下就说:
“洋次君,这家店我也请客。谢谢你,我一直惦记着麻理。”
洋次一副这算不得什么的模样点着头:
“不用往心里去,刚才用手机预先打过电话了,那再加个巧克力香蕉派?”
邦彦也来劲儿了:
“这家店的派好吃着呢!我也加一份!”
你眼泪汪汪地瞪着邦彦。
“不请你客!”
笑声平息下来后,麻理轮番打量着你我。
“听说你们要一起住,很是惊讶,不过太一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现在知道美丘是真心的了,我支持你俩!”
摆放在桌子中央的花束以体现夏日风情的葵花和扶郎花为主,色调是鲜艳的黄色与橙色,都是跟你极为相衬的生机勃勃的色彩。
直美本就是个爱掉泪的人,见你抽抽搭搭的样子,自己也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大家又能和以前一样一起玩啦!麻理和美丘我都喜欢,真是太开心啦!”
你红着眼圈点点头。
“我也开心!直美的客我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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