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打了电话。不过这么晚了,还是费了很多工夫。”
“我在家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难以置信,奇怪的是,所有的人
都有在那边的记忆,这证明那不是做梦。我还在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时,就得知深月被送到我家来了。”
“是吗……”
鹰野重新坐下来,看着景子和充。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感到肩头的压力在一点一点消失。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梨香朝鹰野走近了一步,她低声说:“深月,会死吗?”
鹰野看着梨香。梨香一动不动地站着,抿紧嘴唇注视着鹰野。看到她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含着泪,鹰野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
“榊君呢?”
“现在跟深月的父母在手术室那边。”
听到鹰野的回答,梨香往手术室的方向望去,看到榊的身影后便低下了头。随后她在鹰野旁边坐了下来,放在膝头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梨香低下头,哭了起来,又重复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深月会死吗?为什么……榊君和深月为什么都不告诉梨香!”
“梨香。”
景子双手抱住梨香的肩膀,把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也大声哭泣着。鹰野和充只能在旁边注视着她们,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自动门又一次开启,鹰野把目光转向人口。是昭彦,还有清水。
“深月呢?”
清水沾满雪花的眼镜被医院里的暖气烤得全是白雾,他们一定是冒着风雪赶过来的。昭彦和清水住得都很远。昭彦可能是在骑车过来的路上遇到了清水,便把她一起载过来了。在雪地里骑车是什么感觉,鹰野大概能想象出来。他们二人都面色苍白、表情僵硬。
清水跑到大厅的椅子旁,满脸悲痛地看着鹰野,又问了一遍:“深月呢?”
“在里面动手术。她大出血。”
“为什么会这样……”
清水低声呜咽着,身子一软坐倒在地,双眼里满是泪水。
“她被逼到那种地步了吗……角田同学的事,我确实认为自己也有责任,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鹰野看着清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深月心中的阴暗面,只有留到最后的鹰野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鹰野正犹豫不决,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鹰野,你什么都不用说。”
是昭彦。鹰野看着他,昭彦似乎在瞪着鹰野。他苍白的脸色、僵硬的表情,以及粗重的喘息,想必不仅是因为在风雪中一路赶来。
昭彦有些气愤地继续道:“从那边出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怎么样了,我确实很想知道,如果鹰野非常想说我也没意见,只是,我听不听都无所谓……我们不是好伙伴吗?一直在一起做事,又一起被关在那种地方。不好意思,我现在很生气。”
昭彦突然移开视线,怒视着走廊另一头的手术室。“昭彦。”鹰野叫了他一声,但他没有转过头来。
只见昭彦默不作声地坐在了大厅的椅子上,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我很生气。生深月的气,也生榊老师的气。”
谁都没说话。鹰野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深月的双亲和榊都呆站在“手术中”的红灯下。脑中突然闪过瘫在担架上、死气沉沉的深月。紧接着,他又下意识地想到了站在屋顶护栏外,转头看着自己的深月。“忘掉这一切吧。”她说,“忘掉这一切吧。”
透过玄关的自动玻璃门,能看到外面依旧纷飞的大雪。这场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呢?鹰野眺望着门外,如同祈祷一般握起双手。雪还在下着。
巧合的是,据说深月手术结束的时间也是五点五十三分左右。
当时鹰野和其他人都已经筋疲力尽,默不作声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手术灯突然熄灭,之后深月的担架床被移到了二楼的重症监护室,她在医护人员和双亲的陪伴下消失在电梯中。
听到手术室周围突如其来的骚动,鹰野等人全都紧张地直起身,凝视着那个方向。在紧绷的气氛中,榊走了出来。
他非常疲倦。
看到坐在大厅的鹰野等人,他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柔和的表情对他们说:“她已经没事了。”
听到榊的话,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鹰野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的解脱之情。深月得救了。
榊又看了一眼他们的脸,随后缓缓摇着头,继续道:“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你们都回去吧,今天还要上学的——不过这么大的雪,很有可能会停课。”榊无力地说。
“榊君。”
梨香突然叫了他一声。尽管抬起了头,梨香的声音还是十分微弱且缺乏活力。榊默默地看着她。
“你要……离开青南吗?”
“嗯。”
榊看着梨香,苦笑着回答。随后又补充一句:“不是深月和你们几个人的错,也不是春子的错。这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一直没告诉你们,真是对不起。”
看到鹰野等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榊似乎决定无视。只见他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向重症监护室。梨香和剩下的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榊的身影消失后,梨香才垂下头,安静地呢喃道:“讨厌。”她的声音在最后变得有些沙哑,“对着那种表情,梨香不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嘛
鹰野一个人坐在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