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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快点,两千日元。”
“知道啦。唉,气死我了。”
说着,裕二夸张地做了个鬼脸。他盯着天野看了一会儿,告诉他待会儿再给他两千日元。天野听了他的话,似乎感到心满意足。离开前,又对裕二说了一句。
“知道错了吧,你不该对我没信心的。”
“简直太后悔了,可你本来没什么希望的啊。”
“等会儿你可一定要给我拿来,老子还打算靠那笔钱生活一段时间呢。”
天野说完就离开了会议室。
景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直到天野离开后,还呆呆地看着
裕二。
等天野走远之后,裕二才稍微低下头去,他仿佛没发现坐在稍远处的景子投来的视线。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景子看到了令她十分意外的光景。裕二闭上眼睛,原本淡然的面孔上突然绽放一抹微笑,在她看来他好像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大声欢呼的冲动。他无声地蠕动着嘴唇,仿佛在说“太厉害了”。那是刚才天野在场时裕二丝毫没有表现出来的情绪。裕二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仿佛高兴得难以自持。景子能看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笑容,同时也看出他的尝试根本没有效果。很明显,是兴奋和难以抑制的欣喜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裕二睁开眼,又深吸一口气。随后他抬起头,看向天野消失的门口。
待裕二的视线回到桌面上,脸上的笑容才完全抹去。他再次变回那个安静稳重的学生会会长。
景子无法将视线从裕二脸上移开。原因有两个:一是惊讶,二是裕二的表情实在太开怀,那真的是非常快乐的笑容。
那天回家时,景子很偶然地在自行车停车场又碰到了裕二。景子当时要走路到车站,裕二似乎准备一个人骑车回家。
“裕二。”
傍晚的自行车停车场,景子叫住了正开自行车锁的裕二。他听到声音抬起头,很快就看到了景子。
“啊。”裕二露出了笑容,“是桐野啊。”
“要回去了?”
“嗯,今天要上补习班。”裕二一手把玩着钥匙回答道。当时他还管景子叫“桐野”,两人并没有现在这般熟悉。
她想起刚才天野和裕二的对话,想起被人抱怨一通后独自微笑
的裕二。待景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开口说话了。
“天野真不错呢。”
“你说关东大赛?”
裕二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没有什么感情。景子点点头。
“我刚才听到了。打赢了关东大赛,真是太厉害了。”
“是啊。”
裕二浅笑道。他的目光有些飘忽,随即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天野真的很努力,从初一开始就拼命练习,今年夏天也比任何人都努力。”tt是吗……”
“桐野,你也要回家吗?”
裕二的眼睛细长,瞳孔的颜色黑得惊人。他边问边在景子面前弯下腰打开了自行车锁。
景子对着他的背影回答:“嗯,今天家教要来。”
“哦,是吗……”
裕二略显意外地呢喃一声,跨上了自行车。想必不去上补习班,而专门请家教的人很少见吧。景子身边的大多数同学也都是到家附近去上补习班的。
下一个瞬间,裕二突然拎起景子手里的书包,放到他的自行车筐里。
“坐后面吧。”
裕二转向还保持着被拽走书包的姿势呆立在原地的景子,毫无征兆地说。
“我们方向一致吧?送你过去。”
景子有些不知所措。
别人总说景子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印象,还说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平时的说话方式和表情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冷漠的气质。尽管她也有合得来的男性朋友,也曾经被人表白,但当时裕二的态度跟她此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让景子深感惊讶。
很快她又想到,正因为他是诹访裕二才会如此,只有他才能十分自然地对不是很熟悉的景子提出那种邀请。并且景子还发现,他的态度背后蕴含着对自己的强大自信。因为他从未被人讨厌过,在发出类似的邀请时从未被拒绝过。只有这种人才拥有这样的自信。诹访裕二无论走到哪里都散发出那样的气场。
景子苦笑着扶住裕二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坐到自行车后座上。
眼前的“景子”勾起血红的嘴角,吃吃笑着走上台阶。景子快步跟在后面,让她一直保持在视线范围内。“景子”走上楼梯转角,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景子。
“你知道这段褛梯是通到哪里的吗?”“景子”脸上的笑容仍未消失,“你觉得前面是什么地方?”
“突然多出来的四楼、五楼,想必还通向屋顶吧。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
“完全正确。不过是什么东西在那里等待,是由景子决定的哦。你可以选择上去,也可以选择不上去。都是你的自由。”
“什么意思?”
“景子”并未回答,而是一言不发地走到三楼的走廊上,随即缓缓停下脚步,再次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