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嗯。”
“我猜啊,小菅会不会喜欢梨香呢?”
“啊?”
深月看向昭彦。尽管只是随口说说,可一旦说出来,就觉得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了。真不可思议。在他们被拉进这个世界之前,可一次都没往那方面想过,昭彦毫不负责地想道。
深月浅笑一下,小声问道:“真的吗?充不是也喜欢梨香吗?那他们俩不就是情敌了!”
“没什么不好的吧?谁喜欢谁都可以。而且,小菅能理解梨香。”
“为什么?”
“因为那两个人很像。”
“可能吧。”
充对梨香的感情。
眼下谈论这个话题,并非轻视那份感情。只是……怎么说呢,昭彦还是对眼下的现实和实际的世界抱有一种奇怪的淡然态度。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倾向,并不想特别纠正,只是偶尔会想,这会不会是个缺陷呢?他只会客观地接受事实,这是他的性格。无论是什么样的事实,他都不会跟自己扯上关系,不会认为与自身迫切相关。
他经常被指责感情淡薄。父母也为此操了不少心。当心里涌起强烈的感情时,昭彦会动用比常人多一倍的力量与其对峙。如今因充的失踪产生的愤怒,以及深月心灵受伤时对她的保护,都属于这一范畴。
深月回到刚才的座位上,双手撑着桌子,抬头看向昭彦。
“你觉得今后会怎么样?”
“顺其自然呗。”
昭彦用缺乏起伏的声音回答。他只能这样回答。
深月是猜到了昭彦的答案,才想问他的吧。她苦笑一下。
“真像昭彦的性格。”
“深月,你现在一定很害怕吧?”
昭彦突然开门见山地问。深月的苦笑瞬间凝固了。昭彦心里道一声“果然如此”。那段时间以后,他似乎多少能看出深月什么时候是在逞强了。
“其实也不太害怕。”
深月垂下目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敷衍过去。昭彦点点头,把冰毛巾按在手腕上站了起来。
深月看着昭彦,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昭彦走到深月身边。
“深月啊,据说凡事总朝坏的方向想、被害妄想很强烈的人,都是对自己十分严苛的人。”他说,“就算自己受到伤害,也要包庇他人,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那需要很多很多的力量。所以那种人啊,其实是非常温柔的。我很喜欢那样的深月。可是,你自己一定十分痛苦吧?”
“昭彦。”
昭彦轻轻抚摸深月的头,然后笑了起来。
“别担心,无论是角田春子还是这次的事,都不是深月的错哦。深月你只是把别人受到的伤害强加到自己身上了而已。啊,对了,事先声明,我可不是那种会说好听话安慰人的性格。”昭彦故意用轻浮的语气说道。他回望着深月的眼睛,露出微笑。深月也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尽管只是不动声色的微笑,却是没有伪装的真挚表情。
“嗯〇”
“太好了。”
就在昭彦松了口气的时候,保健室的门被打开了。看来是景子、清水和梨香三个人洗完澡回来了。
“这不是昭彦嘛。”
景子说着,把毛巾搭在肩上,接住湿发上滴落的水滴。想必与开着暖气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走廊非常冷吧。明明身处建筑物内部,清水还是披着大衣。
“鹰野他们挺担心的,觉得我们该好好睡一觉,又怕出什么意外,就提议大家睡在一起。”
清水走到暖气跟前,把外面的情况告诉了昭彦。她竖起大衣领子,揉了揉刚洗完还湿漉漉的头发,然后把毛巾按了上去。
“我们不知道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何时,因此,虽然是这种时候,也要补充一些睡眠一一我觉得这次谁都不能落单。”
“嗯,抱歉,我这就走。”
昭彦拿起卷着冰袋的毛巾,转身走向门口。临别时他又看了一眼深月,冲她笑了笑。
“深月,你要好好睡哦。清水同学说得没错,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注意休息。”
“嗯,谢谢你。”
昭彦见深月露出微笑,便轻轻挥了挥手。紧接着走上了冰冷的走廊。
(六)
睁开双眼,不知不觉间好像过了很久。
鹰野博嗣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慢慢把手伸向枕边,在头顶处摸到了有冰冷的金属触感的手表。他慢吞吞地拿起表,放到眼前。正好五点。充已经失踪快半天了。
他勉强撑起身子,发现嗓子有点痛。试着吐了口气,觉得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紧接着他又“啊”了一声,声音干瘪而嘶哑。不是感冒时的嗓子痛,应该是一直待在暖气房里的缘故。可这种地方又没有棉被,要是关掉暖气睡,搞不好会冻死,所以也没办法。
鹰野缓缓地坐了起来。
关了灯的音乐室里光线昏暗。刚开始鹰野还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不知何时就睡着了,看来自己还是有这么一点适应性的。他真正睡眠的时间恐怕只有一小时,而且是浅睡眠。菅原和昭彦睡在旁边,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看到房间里唯独没有充,鹰野这才想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