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是趴在桌上睡的,不舒服的姿势使他的脸颊和肩膀都阵阵酸痛。他拿起放在一旁的眼镜,缓缓眨了眨眼,然后将其戴上。原
本模糊的视野顿时清晰。
“这是现实吗?”
听到鹰野的问题,清水不禁苦笑。
“应该不是梦,你看。”
顺着清水手指的方向望去,教室里的挂钟仍停在五点五十三分的位置。鹰野本想问自己睡了多久,却只得苦笑。“好吧。”他点点头。尽管有点离奇,可既然自己醒来了,这便是现实无误。
“清水同学,你觉得我大概睡了多久?”
“不清楚,应该超过三十分钟,不到一个小时吧。鹰野同学,你睡眠不足吗?睡得不好?”
鹰野苦笑着回答。
“是啊,可能我昨晚没睡好。其实也没做什么事情,就是一回过神来,已经很晚了。你能明白吗?”
“啊,我懂的。我对时间的管理其实很糟糕。”
清水说完,鹰野摇摇头。她是在谦虚。
“怎么会呢,清水同学成绩那么好,还一直坚持社团活动,简直太厉害了。”
清水绫女加入了美术部,专长是油画。今年秋天,同年级的学生们都在积极备考时,她还画了许多作品参赛。即使现在,她应该也还在继续参加社团里的活动。鹰野开春的时候还留在田径部,现在已经彻底退出很长时间了,因此,他对清水怀有一种纯粹的敬佩。关键在于她还能保持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更是让鹰野抬不起头来。
她在社团也非常活跃,绘画作品在全国大赛上都得过奖,鹰野跟她简直不能比。以他的脚力,勉强能撑到县大赛就不错了。
鹰野见过一次清水的画作。即使在不懂绘画的鹰野眼中,那幅
画也极富魅力。田园风景画。宁静的乡间小道,细心地涂上了颜色,仿佛想说在狭小的校园之外,还有广袤无垠的世界。当时他的感想是:世界上真的存在多才多艺之人。
被鹰野这么一说,清水夸张地摆摆手,有点慌乱地予以否定。
没有那种事,我根本
“不,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我是绝对学不来的。”
鹰野笑着,推了推眼镜。然后问清水。
“其他人呢?只有清水同学留在教室里?”
“嗯,他们说还想再巡视一遍教学楼。我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还有点着凉,就决定留在教室了。”
“嗯,他们可真有活力。”
要说全身湿透,跟清水一起走过来的充应该也一样。不过他多半会被菅原硬拽走,这一点不难想象。
充为人软弱,性格温顺,容易被戏弄,总被榊那种人叫去打杂。因为他太软弱,不知道怎么拒绝别人。不过鹰野倒是对充有着很高的评价。
鹰野认为他很了不起,因为即便被大家戏弄,充也将此视为朋
友间的亲昵举动。他性格温顺,从来不会生气地断然拒绝别人的请求。鹰野经常想,充想必就是那种会主动后退一步,优先考虑别人的人吧。同样,经常叫他打杂的榊等人也是一样的想法,看得多了就会发现,他们其实是真的喜欢充。不过今天这么冷,希望穿着湿透的校服的充不会冻感冒,鹰野有点担心地想。
清水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窗边看向外面。鹰野凝视着她的背影,清水仿佛发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来。
“鹰野同学你不去吗?大家都很无语呢,说你怎么这种时候还能
睡着。在那种状态下,你突然要睡觉,大家都吃了一惊哦。
“我昨天睡得太晚了。”鹰野半带苦笑地编了个借口,“我一犯困脑子就不灵光,就算醒着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你们发现什么了吗?”“没有。”清水马上回答了鹰野的问题,“到处都找不到榊老师,大家都有点害怕了。门还是打不开,电话也拨不通,钟也还停着……
更何况,我们对自己的记忆感到不安,那实在是太可怕了,竟然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清水歪着头,像在思考。鹰野反射性地在脑海中搜索清水所说的那个“记忆”。但一无所获。他也找不到任何一张与之对应的面容。
他垂着头,身子靠在椅背上,椅子“嘎吱”响了一声。鹰野开始回想刚才梨香和充说的话,但还是没能得出与睡觉前不同的结论。
今年十月,也就是两个月前,青南学院的校园里到处充斥着学园祭的气息。有人为了准备体育祭进行简单的练习,有人为了文化祭发动全班同学进行筹备。学园祭当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有的班级表演舞台剧、有的模拟咖啡厅、有的放电影,就连平时最严肃
的老师也在这天与学生们打成一片。
那些本应快乐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却如同掺了墨水,有黑色晕染开来。记忆碎成片段,虽然能轻易想起谁做过什么事,却连不成整体,就像拼凑起来的小成本电影一样。要说整体印象,鹰野觉得跟其他高中的学园祭没什么两样。
只是……
(……来了……)
(掉下来了!)
想到这里,鹰野感到胸口一阵憋闷。
闭幕会结束后,一直拼尽全力准备学园祭的副作用终于涌现出
来,那天傍晚,所有人都累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