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真好喝。”
“谢谢,或许这么问有点奇怪,你觉得即使到了无人岛,人生仍然很美好吗?”
“当然,美好的是人生本身,只要活着,无论遭逢任何境遇,都仍然很美好,任何事都有它的意义……先不管这些,无人岛不是很美好吗?况且,有很多事只有在无人岛上才能做。”
男人愚直的主张令我感动,时下可以明确说出这种话的人应该不多了。
男人似乎有点害羞,不敢面对我带着热情的眼神,轻声嘀咕说:
“有时候当下无法理解,但事后一定可以体会,人生的问题只要不认定是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
一道光线洒入我的内心。
“你很优秀,不好意思,请问你家里有没有幼童?”
“没有。”
我看着出口,这一天终于来了。机不可失,下次的机会不知道会是几个月后,或者是几年后。
“在至今为止来这里的客人中,你最适合,所以……”我无法解释清楚,忍不住越说越快,“我没有恶意,不好意思,这是抽鬼牌,你不会永远留在这里。只要熟悉后,慢慢就会习惯了,只要你找到替身,就可以离开这里。”
男人可能搞不清楚状况,但有朝一日,这番话会成为重要的提示。
我把黝黑的银框眼镜男留在桌旁,大步走向出口。
总有一天一定要走出去。我知道时机已成熟,脚自然动了起来。
那栋房子的诅咒转移到那个男人的身上,我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大摇大摆地穿越了边界。
走出门外,穿越树木形成的绿色隧道后,来到可以看到海平面的高地,那里有一大片滨菊。高地下方可以看到铁路。
我不顾一切地奔跑,想要赶快离开那栋房子。
最后,终于筋疲力竭,停下脚步。
我满身大汗,心跳激烈,用手撑在腿上,看着地面,喘着粗气。
如此这般,我终于逃离了那栋房子。
这是福岛县。我搭上电车,回到了久违的家。
*
我当然对个性开朗的银框眼镜男深感歉意,一想到我的所作所为对他的人生所造成的影响,心情就格外沉重。
然而,我想离开那栋房子,和那个微胖的学生聊天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渐渐在我内心膨胀,既然我无法成为千次兄,如果不找一个替身,只能一辈子留在那里。
那个男人积极乐观,我相信他可以胜任,而且,就像墨镜男所说的——他刚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就这么简单。
虽然那栋房子有点诡异,但只要假冒成咖啡店,过一阵子应该会有人造访。被子还不脏,也有墨镜男送来的食品和芒果芋,在饿死之前逃离那里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我这么告诉自己,化解内心的罪恶感。
我打电话去公司,但公司告诉我,已经没有我的座位了,在我无故旷职三天后,公司在求职杂志上刊登广告,翌周就找到人代替我的工作。我早有预料,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
之前交往的女朋友在我无故失踪半年后另结新欢。我不能责怪她,只能平静地接受。
我的房子是父母留给我的独栋建筑,没有贷款,这或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相隔半年才回去的俗世很嘈杂,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远处的汽车声、冰箱轻微的振动声很吵,让我夜不成眠。水也很难喝,社会莫名其妙地在催促自己,我终于了解老翁面具男害怕离开房子的感觉了,他在那里当一辈子仙人是正确的选择。
当然,返家后,还是有很多乐趣。可以去熟悉的拉面店,为外送披萨感到欣喜不已,还可以去书店、去看电影。
时序进入十月后,我终于平静下来。起初的不自在感渐渐消失,慢慢恢复了以前熟悉的日常生活。即使醉汉唱着歌走过外面的巷子,我也可以照睡不误。我还无意去找工作。
“如果可以在庭院里种可以结出芒果芋的树就好了。”这种妄想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
有一天晚上,我一边吃色拉,一边看七点的新闻节目。
岩手县的女高中生野方沙友里(十六岁)放学回家时离奇失踪。
我把这起事件写在笔记本上。
我确认了日期,是十月三日。我离开那栋房子已经快一个月了。
根据我不可靠的记忆,那栋神秘的房子在那个时候刚好出现在岩手县附近。因为那栋房子在全日本出没的地点有一百多个,我无法记住全部的地点。
不能因为有人在岩手县失踪,就认定和那栋房子有关,很可能是因为和房子完全无关的原因失踪。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我认为,那个男人可能把房子转交给了那个女高中生。
之后,我频繁地看新闻报导。新闻每天持续报导各种事件,有悲惨的事件,也有离奇的事件。
十一月四日,茨城县。一名国小六年级男生在住家附近的树林中被戴着面具的男人用刀子威胁,右腕被割伤了。凶手仍然没有找到,面具是老翁的面具。
十一月十五日,在岩手县失踪的高中生野方沙友里的尸体,在滋贺县的山上被人发现,身上有遭人施暴的痕迹。
我惊愕地把两起事件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