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叔的。”
杉田先生蜷缩成一团,嘀嘀咕咕地骂着:“畜生,畜生!你也配吗?”
刚才在丹尼斯的时候,大家讨论完北风伯爵的问题之后,杉田先生又开始用谎言自我吹嘘(隆一口中的做梦时间),惹恼了佐佐木先生。杉田先生居然说,著名的J-POP女歌手的畅销歌曲是他创作的,那时候,杉田先生还说了好几句侮辱佐佐木先生的话。
虽然我很讨厌杉田先生,但并没有大快人心的感觉。佐佐木先生做得太过火了。
即使被隆一架住了,佐佐木先生仍然用充满怒气的冷漠双眼瞪着杉田先生。
“大叔,你给我听好,你要来公园也没有关系,但不要再找我说话,你不要得意忘形,我可以杀你,反正我可以杀你一百次。”
人群围了上来,我向面色凝重地抱着双臂旁观的犬饲先生打了声招呼,带着久美离开了,我不忍心看到杉田先生落魄的样子,也不想卷入麻烦。
我们快步离开。
佐佐木先生说的话留在我心中。
——反正我可以杀你一百次。
没错,不必忍耐,杀了他才痛快!
但两个人都是回放者,杉田先生也可以杀佐佐木先生,如果臂力敌不过佐佐木先生,可以用刀子,搞不好自尊心深受伤害的杉田先生明天会带刀子来公园。
即使某一方杀死对方,他们的对战仍然不会结束,因为被杀死的人第二天早晨就会复活。在北风伯爵现身之前,他们每天会越来越痛恨对方,发自内心地憎恨、害怕,相互残杀——想到这种地狱般的世界,我忍不住发抖。
四下无人时,我和久美痛骂了他们的愚蠢。久美虽然才十四岁,但很聪明,严厉地批评了杉田先生和佐佐木先生的闹事风波。
晚上的时候,隆一打电话给我。
我和久美离开后,杉田先生立刻拔腿就逃,其他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在那里解散了。
我把和久美讨论后决定的事告诉隆一。
“我们决定只和自己喜欢的人交往。”
短暂的沉默后,隆一惊讶地问:
“你有喜欢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合得来的人。”
隆一叹了口气说:
“可不可以让我和犬饲先生加入?想到北风伯爵的事,我还是觉得大家应该尽可能在一起。”
我答应了。今天在丹尼斯开会时,大家认为北风伯爵会在猎物独处时展开攻击。
“我也和犬饲先生讨论了,先暂时不要去公园,找其他地方会合吧?”
于是,我们开始每天更改会合地点。
那段时间,我和隆一、久美、犬饲先生,还有三十八岁的小仓先生形影不离。
小仓先生是在市公所上班的公务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头顶稀疏,戴着眼镜,很少说话,经常面带微笑。
之前,小仓先生并没有特别属于哪一个小圈圈,兴致来的时候,飘然在公园现身,和大家一起去喝咖啡,之后又会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
小仓先生还没有亲眼看到过北风伯爵,所以没有出席丹尼斯的会议,由于他不了解情况,过了一阵子去公园后,发现那里空无一人,犬饲先生刚好发现了他,就把他拉进我们的小圈圈。犬饲先生很擅长结交朋友。
虽然还有其他的回放者,但不去公园后,也和他们断绝了来往。所以,无从得知杉田先生和佐佐木先生之后的情况。我祈祷他们会和好,不过以他们的性格来说,似乎不太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几乎一整天都聚在一起。上午在某个车站会合后,在一天结束,世界摇晃之前都在一起。
离别的时候,我们看着彼此的脸互道晚安。
晚安,今天玩得很高兴。明天见。
秋天的夜风中,透明的毛毯裹住了我,从梦境走向另一个梦境,然后我们奔向各自的早晨。
*
那天,我们五个人像往常一样玩在一起,撞完球后又去吃牛排,结完账走出餐厅时,发现久美不见了。
“咦?等一下,久美呢?”
“在厕所吧。”
最后一个走出来的是犬饲先生,他戴着心爱的圆形墨镜。
“犬饲先生,久美没有在里面吗?”
“没看到,可能在厕所吧?”
等了好一会儿,她仍然没有走出来,我就去厕所叫她。
我走进虽然开着灯,但感觉十分昏暗的厕所。
厕所里听不到店里播放的音乐,似乎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贴着磁砖的厕所内弥漫着微寒。
“久美,你在吗?”我轻声叫着。
没有人回答,里面有三间厕所,两间的门敞开着。
有一间门关着,是正中央那一间,苍白的光从缝隙中渗了出来。
我伸手握住门把,却没有勇气打开。即使不打开,也可以感受到从里面传来的寒意。
那是冰冷而令人畏惧的蛇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