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去会被冬月揍,但她却高兴地说:「是冬月姐姐主动联络我的,她好像工作忙不过来。」
我知道只送千景礼物,妹妹小茜一定会闹别扭,便用纸折了动物让春樱带过去。她看到我用写报告的纸折了立体的猫熊和兔子,十分佩服折纸的完成度。多亏了夏芽常常要求我折纸,我学会了很多动物的折法。
我抵达公寓时,碰见了一群意外的人。
他们看到我忽然出现,瞪大了眼睛。我则是很困惑为什么这群人会在这里集合?我将视线转移到他们的手上,他们正把菊花花束塞进信箱里。
我既没有因愤怒而让血液倒流,也没有因恐惧而脸色发白;我冷静地思考,玩味着眼前发生的事。
「原来是你们啊。」
我的声音就像按下了播放键,让暂停的他们又动了起来。
「羽田,你的生日快到了。」
「所以我们特地来祝贺,毕竟我们同社团嘛。」
迎新联谊会上,嘲笑我和阿神名字的社长及副社长轮流说道。他们身后的两人也是社团的干部。所有人都露出同样的贼笑。我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下去,因为我认为这么做比较明智。
「请你们回去。」我别开眼神喃喃说道。
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受到他们的气氛顿时改变了。我还来不及抬起头,他们就抢先一步把我的背压在墙上。因疼痛而扭曲的视野中,我看到了负责指挥社员的社长,表情仿佛被什么附身,精悍的长相一脸苍白。
「你不要得意忘形!」
浓烈的恶意随着呼吸喷到我的脸颊,甚至让人感受到错觉,以为那样的热度会把脸颊肉烫烂。我的后方传来怒骂声。我早就猜到,暴力转眼间就取代了言语。
我倒在冰冷的混凝土地上,男人们轮流揍我。我被击沉到暴力的大海中,只要企图浮上水面,拳头就会飞过来。我一边在拳头的浪涛中挣扎,一边设法打开包包拼命翻找。那个东西还用纸袋包得好好的。我后悔死了,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应该在电车里就拆了它的包装才对。
我的头像足球一样在他们之间滚来滚去,然后用力撞击在墙上。刹那间有一种脑浆在头盖骨内转了一圈的飘浮感,紧接而来的是剧痛。应该是头还是额头裂开了吧?黏稠的温水从我的眼睛旁边流过。
男人们看到血还是会怕。说穿了,这些家伙并不是在揍人或挨揍的环境中长大的,参加露营社这种半吊子社团的人,只要悠闲地用饭盒野炊、唱唱露营歌就好了。
我意识模糊地想着春樱。这个伤势用一边看书一边走路,结果从陆桥上滚下来的借口,应该可以说得通吧?
「你笑什么笑?」
副社长抓起我的下巴。但我并没有在笑,看来是被揍得太惨,脸变形了。
「我没有笑。」
或许是他不爽我的口气不够诚恳,仿佛用火腿和热狗做出来的浑圆拳头飞了过来。我的身体和包包一起飞了出去,课本和笔记本散落在混凝土地上。
他们用亮晶晶的皮鞋和名牌运动鞋踩踏那些书本。我瘫软地望着那些惨遭蹂躏的书本,小麻袋映入我的眼帘。
只有一个人察觉到我正打算扑过去。尖鞋头的麂皮鞋抢先一步踩在我伸出去的手上。
六角螺栓在我眼前被践踏了。
毫无预兆的冲击,点亮了我脑里的聚光灯,鲜明地照亮了默默藏在深处的记忆。
6
员工全走光的工厂,仿佛缓缓入睡般死去。冰冷的机械再也不会响起打磨的声音,就这样落到他人手中。年幼的我看着空荡荡的工厂,觉得就像内脏被掏空的人类。
工厂的一隅,有个螺栓像残渣般掉落在地上。
父亲失踪时,除了离婚申请书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父亲不在后,母亲把他的所有相关物品全部处理掉了。唯独螺栓。那是留在我身边,足以证明我和父亲是父子的物证。
社长俯视着抬起头的我。我无视恐惧逐渐在他满是贼笑的脸扩散开来,缓缓地站起来。
社长企图逃走,我抓住他的手臂并将他固定住,毫不犹豫地挥拳。我的手骨接触到他颧骨的瞬间,内心的聚合物破裂,里面喷出像脓一般的东西,朝他飞溅过去。
目睹队长被揍飞的三人,仿佛身体里装了新的变速器一样,朝我猛扑而来。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比起表面,我的内心更痛。
正当我打算闭上眼,就这样沉入暴力的沼泽中时,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声。
犹如对我们下了暂停的号令,是回到家的春樱。
「你们在做什么?」
春樱的惨叫声反射到混凝土天花板,再扎在我们身上。围着我的男人们像小孩一样害怕。惊慌失措的四人中,我发觉有一个胖子发现自己换错了档。这是只有男人这种生物,才会感染的共通语言。
「秋叶!」
春樱毫无防备地跳入这个如同洞穴的地方。我感受到男人们就像说好似地屏住呼吸。他们内心中真实存在的猖狂,慢吞吞地冒出来。我将最大能量的电力,流通到全身所有地方,用失去重力一般的轻快动作站起来,从四处散落的课本中捡起一个小纸袋,站在春樱面前。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男人,同时取出纸袋里的罐子,然后朝扑过来的男人用力按下喷射按钮。
「呜哇!」
男人们发出尖叫。四周扬起红色的烟,刺痛皮肤的辣椒气味扩散开来。买电击棒实在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