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一次,跟工厂里好几个人去玩……哦不对,是喝酒之后乘着酒劲一起去的。”
“在那个时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出现在这些照片上的吗?”
凶手是借着“那个东西”将无头尸身运走的,因此在拍摄照片的时候应该还在这个房问里。但是,因为那个东西被拍到的话,使用的诡计就一目了然了,所以凶手一定会有意避免其进入镜头当中。这是头狂人心中的第二个设想。然而,鹤卷仍然没有改变说法。
“我觉得没有啊。”
“是吗,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不是少到有些不自然了吗?您不觉得凶手应该从中拿走了什么东西吗?”
“嗯,是很少,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阿城好像要给分居的家人寄去生活费之类的、一直过着很节俭的生活。唯二的爱好就是喝酒和赛马。但就算是喝酒他也不会去他姐姐的店里占便宜,而是把酒买回家一点点地省着喝,或者去牛井料理屋里加杯啤酒。就算遇上再高兴的事,最多也不过是去蒲田的烤鸡屋吃一顿。怎么偏偏是这么努力生活的人,会遇上这种事啊。”
说着鹤卷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还没有换下的工厂作业靴的后跟狠狠地碾了碾。而随之被碾碎的,还有头狂人的设想。
“百忙之中突然前来,真的叨扰了。谢礼将在一个星期之内汇人您的银行账户当中,请在这里写下您的账户号码。”
在没有被发现破绽之前,头狂人决定赶紧收工了。
“汇款?上次是当场给的钱啊。”
“这次的采访比较匆忙,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向经理报备。真的很抱歉。”
鹤卷脸色有些不满,但还是接下了那张伪造的汇款确认书,然后将手中的那叠照片递了回去。
“那个是厨房吗?”鹤卷说着,一边从钱包中抽出了一张银行卡。
“什么?”
“最上面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地面上扔着许多垃圾。
“是的,厨房。”
鹤卷闻言微微歪了歪头,然后便将视线转回了手中的银行卡上。
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嗯,一点点吧。”
“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是吗?”
“与其说是不寻常……”
“不如说?”
“是无所谓的小事啦。”
“不管是多小的细节也没有关系,您说。”
“有很多空瓶子对吧。”
鹤卷手中的圆珠笔指向了头狂人的手心。照片中,泡沫箱子里紧紧地堆放着许多烧酒的空瓶子。
“之前去的时候,烧酒的瓶子和拉面的盒子什么的,都是随便扔在地上的呢。那次我还不小心踩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空酒瓶,差点摔在了地上。但是这张照片里,酒瓶都被整齐地放在了一起啊不过嘛,也有可能是阿城上次看到我差点摔倒,怕自己哪天也会跟我一样,才收拾了一下吧。所以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啦。”
已经足够奇怪了吧,头狂人心想。明明连酒瓶都收拾好了,为什么不顺手把散落在地上的其他垃圾也扔掉呢。甚至连扔进垃圾袋也没有。半途而废的整理,头狂人决定暂且将这个作为疑点之一。
告别了鹤卷之后,头狂人又去家庭餐馆坐了下来,开始用游戏打发时间。一直到指针指向了八点之后,头狂人才再次起身朝着弥生庄走去。
一直延伸到弥生庄的小巷人口处没有路灯,头狂人不认为有人可以确切地辨识每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施工的警卫员也一样,看管这条小路本来也不是他们的职责。不管凶手选择使用哪种诡计,这片黑暗的环境对他来说都是有利无害的。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是有意义的,多贺谷隔壁的那个房间总算亮起了灯。头狂人在门口递出了那张伪造的名片之后,三号室的住户没有起任何疑心就欣然接受了采访的申请。而且在头狂人没有主动要求的情况下,还热心地邀请其进人屋内采访。三号室的住户知道警方或者媒体总有一天会登门问话,所以看见了头狂人之后十分高兴。但是头狂人婉拒了进屋的邀请,站在大门的玄关处便开始了采访。
“上个月二十四日晚上,您给隔壁送去了他寄存在这里的东西是吗?”
“嗯,去啦。”
面前这个男人名叫岩户,看上去也有三十好几了,但是说话的语气却仍然让人感觉十分幼稚。
请问是在八点半是吗?”
“嗯。听到隔壁那个人回来之后,我就立马把东西拿过去了。”
“那个东西是一个快递是吗?”
“是。隔壁那个人出门了,说是要暂且存放在我这里。好像是快递的单据上有备注,说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让快递员暂且放在邻居那里。虽然说死去的人的坏话不大好,但是利用别人的善意给别人添麻烦什么的,还是有点厚脸皮了呢。”岩户咧起了一边的嘴角。
“您有看过寄件人那一栏吗?”
“看是看了、但是没什么印象了,好像是哪里的个公司。”
“快递寄送到您这里的时间大概是几点?”
“刚过八点。和隔壁那个人回家也就是前后脚的样子。
“快递的大小如何?”
“差不多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