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她所要面对的现实未免太过残酷了。
“我也一样心里很不安啊。“
我把身体紧靠着雾切说。身体的接触让她的体温传递过来,与此同时,我有种内心仿佛也随时会被她看穿的感觉。
“不过着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他们一定会利用这一点趁虚而入。虽然现在是在装死,但搞不好他们其实正在等着我们上钩。”
上钩——
我想起那个戴帽子的老人。
他所甩出的究竟是钓鱼线,还是生命绳呢……
“明明是结姐姐大人,居然这么冷静呢。”
“你怎么说话呢,”我半开玩笑地笑着说。“不是所有案件都跟委员会有关系,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的人也需要侦探的帮助。为了这些人,我们不是也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吗?”
“是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案子都必须有能力去破解,那样作为侦探才能获得认可……”
她凛然说道。
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那个表情。
还有……
希望你不要用那个表情看着我。
那会让我得不出答案。
告诉我,雾切妹妹。
我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我能够把这句话说出口。
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她白皙的指尖沿着与风嬉戏的崭新缎带摩挲,在那注视着这一切的天真眼眸中,我寻找着自己应该选择的答案。
不,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明了。
她就是当初我没能挽救的一切。
以及现在我必须去挽救的一切。
不经意间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钟,正午已经过去,快要到下午一点了。
“雾切妹妹,我们去吃午饭吧。”
她微微点头,我们离开了天台。
4
在我九岁那年的冬天,妹妹茧被杀了。
我总是跟妹妹一起放学回家的,但那一天我们碰巧分开了。因为手工作业交晚了,放学后我不得不留下。
妹妹说她跟同学一起回家,先放学走了。我想既然是跟朋友在一起应该没什么关系,所以并没有挽留她。
现在想起来,那就是我犯的第一个错误。
父母都要上班,白天没人在家,想来绑架犯自然也掌握了这个情况。绑架犯胆大包天地把车停在家门口,把独自在家的妹妹带了出来。对方应该是装作家里的亲戚之类,通过对讲门铃把她骗出来的。
我回家的时候,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就紧挨在家门口停着。尽管我觉得可疑,但没有想到当时妹妹居然会被关在车里,跟往常一样打开玄关大门进去了。
当时大门的门锁是打开的。然而那个时间点,我还对身边发生的悲剧毫无知觉,甚至还在想着妹妹太不小心了,要好好说她几句。
我脱了鞋子准备进屋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的瞬间,视野中突然金星乱冒,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已经双手撑在地板上了。
后脑勺火烧一般发热。
眼泪不自觉地扑簌簌往下掉。
我被人打了。
随即出现了一个如同巨大柱子一般的影子,就矗立在我旁边。
当时我觉得自己会被杀掉。
头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关于之后的事情记忆有些模糊。我紧紧抓住绑架犯的双腿,使出全身力气反抗,然后跟绑架犯扭打起来,直到这里我都还记得。
最后,绑架犯放弃了对我的攻击,从家里出去了。尽管我已经神志不清,但还是把电话打到了母亲工作的地方求救。
随后,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我听到了汽车远去的声音……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绑着绷带。当时母亲和护士都松了一口气,而在离得稍远的地方,父亲则表情凝重,这一幕我记得非常清楚。
在这个时间点,关于发生的事件,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一个字。我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妹妹被绑架了。
我在病床上把早餐吃完的时候,母亲在几名陌生男子的陪伴下出现在了病房里。他们说自己是警方的人,想问一下关于袭击我的那个人的情况。
然而对于那个袭击犯,我一无所知。我几乎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连声音都没有听到。我只能给出这样的证词:根据身材的高矮和力气的大小来考虑,对方应该是一个大块头男人。
母亲显得非常失望,警方的人也都跟父亲一样表情凝重。
“结,你好好听着,”母亲温柔地对我说。“那个打伤了结的坏人,不知道把茧带到哪里去了。你还能不能想起什么其他的事情?”
在这个时候,绑架犯已经给家里打了两次电话要求赎金,警方也已经开始侦查。绑架犯似乎并没有说“要是报警就撕票”这种惯用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