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笑容,缓缓摇了摇头。
“反面的反面不一定是正面——人心尤甚。”
“……什么意思?”
“我们言归正传吧,”他这样说着,把双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手指交叉放在膝上。“我是来当说客的。”
“说客——?”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黑还是白。
是侦探还是罪犯。
“在下次‘黑之挑战’中,希望你务必扮演作案者的角色。”
“这是威胁吗?”
我尽可能装出强势的样子问道。
然而我的膝盖却因为恐惧而颤抖不已。
“绝无此事,”新仙面无表情地回答。“按照既往的经验,强迫别人去扮演作案者的角色是无济于事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作案者必不可少的是完全封闭的密室一般坚实的决心——也就是动机。”
为此他们惯用的手段就是去煽动那些复仇者。
“您是想让我为了给妹妹报仇心甘情愿做你们的棋子?这种事……您觉得我会答应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您的计划可就失败了,”我强迫自己振奋起来,滔滔不绝地说着。“要是杀害妹妹的凶手就在我眼前,我的确会恨不得杀了他,不久之前,可能我已经实际这样行动了。但是现在,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您,我不会这样做,我是不会当作案者的。真是讽刺啊,经过你们的‘黑之挑战’之后我已经成长了。“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
“是的。”
我下定了决心,点头回答。
要是拒绝他的要求,我可能会当场被杀。
即使如此,我也不愿意被逼着去扮演作案者。
我绝对不会成为作案者。
“不过,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您想说什么?”
我问道,新仙直直凝视着我,像是看进了我的眼睛深处。
“对你来说,那个不可替代的人从妹妹变成了雾切响子,如此而已。”
他的低语就仿佛在温和地劝诫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一瞬间我头脑中一片空白。
仿佛透明的利刃刺入胸口一般疼痛不已。
“如果雾切响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
新仙的这句话让我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狠狠瞪着他。他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了,因为我已经愚蠢地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表示。
“不用这么慌张,还有时间。”
新仙微微一笑。
那是恶魔的笑容。
直到现在,我终于开始后悔到这里来了。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该以为自己能杀他个出其不意的。
“难道您想绑架她……绑架雾切响子吗?”
“我不会做那种拐弯抹角的事情,看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啊。”新仙指着自己旁边,示意我重新坐下。“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吧。”
我把千言万语都吞回了肚子里,按照他的指示在长椅上坐下。
“还记不记得我在诺曼兹酒店跟你说过什么?我能够看见人的死亡,这并不是什么超常的能力,而是观察与推理造就的。”
“原来……那是认真的吗?”
“没错,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只要看到别人,就能够预测出那个人的死状;只要走在街上,就能够想象出将会发生在那个地方的事件。对你来说听起来可能很奇妙……打比方来说,就类似于天气预报。现代的天气预报,由于过往的数据积累以及观测技术的提高,能够相当准确地预测未来的天气。然而在过去,观测原本就是很有限的,所以不能预知未来。也就是说,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
“是啊,您跟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那么,你不妨想象一下这种情况:你眼前有一个人,你明知他会死,并且你救不了他。”他这样说道,然后沉默了十秒钟左右,像是让我想象。“并且,这样的人,充满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您是想让我表示同情吗?您救不了该救的人,那又怎么样?您就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创立了犯罪受害者救济委员会,开始玩那些荒唐的游戏?”
“呵呵……真是尖刻啊。简要来说,的确如此。”
“是吗,我想我有一点明白犯罪组织的首领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那么,接下来谈一谈雾切响子吧。”
他这样说着,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向我这边瞟了一眼。我装作没看见,远远望着滑梯那个方向。本来在那里的那对母子此时已经不见了。
“你如果认为我是打算从雾切响子那里夺走什么,那可是大错特错。正好相反,我是打算把一切都交给她。”
“……啊?”
我难以理解,不由得叫出了声表示疑惑。
“那就是——侦探的一切。她拥有与终极侦探相称的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