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下一场战役开始的黑色信封在三天后寄到了。
跟上次一样,我去上课前看了一下信箱,里面有一个信封,没有邮票,没有收信人,只能认为是有人偷偷溜进女生宿舍直接把它扔进信箱里的。
是委员会的人吗?这就意味着,可以认为他们已经掌握了雾切响子目前所在的位置。然而他们却一直没有对她下手,难道是因为这违反了游戏的规则吗……
雾切还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着,我把信封给她看,她慢吞吞地爬起来,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刷牙换衣服,过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
她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的咖啡之后总算把信件的内容看了一遍。
“……买得可真不少啊。”
就连雾切也免不了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他们的犯罪手法开始清仓大甩卖了吗。”
我在床上坐下,给坐在地上的雾切梳头,把她的头发编成三股辫。
“虽然跟上次比起来时间比较宽裕……但这张挑战书光是看上一眼我就头晕起来了。”
我把她的头发编好,系上缎带。这根缎带左右着这次较量的命运,我很用心把它系得牢牢的。
“集齐了这么多手法,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案件呢……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是吗?”雾切把步枪抱在怀里说。“想象本身不难啊,反倒有点太简单了,简单得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虚张声势或误导。”
“咦?简单?”
“嗯,按照一项手法对应一名被害者来考虑,手法一共有九项,被害者是九个人,再加上侦探,就是十个人。要说一个岛上有十个出场人物,那只有《无人生还》了吧。”
“啊!”
阿加莎·克里斯蒂的著名作品,封闭空间的基本模式。令我和雾切相遇的“天狼星天文台”案件中,东道主也用了一个由U·N·欧文这个角色名字而来的假名。
“岛名里的‘形代’指的是凭依体吧,一般来说,神社里会用和纸剪成人形来当作‘形代’。想必‘形代岛’上会事先准备好代表十名访客的十张‘形代’,每有一个人被杀,就会有一张‘形代’消失,应该是这样安排的。”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无人生还》啊。”
然而照本宣科模仿小说情节来犯案的话,马上就会被侦探识破,因此犯案手法自然会按照委员会的风格作出改动。
“那么,在案发之前开枪射击‘形代’让它无法使用,这样如何?本来‘形代’必须准备十个人的,要是在案发前少了,那肯定会让案犯感到不安的吧。”
“案犯可能会感到不安,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纸做的‘形代’只要再剪一张就可以了啊。”
“这样啊……”
要想阻止事件发生,那就只能让犯案的某个关键要素陷入无法修复的状态。
“像上次那样破坏凶器是比较保险的,但这次小刀或是装有剧毒的容器不见得会放在我们狙击得到的地方呢。”
雾切把步枪的枪栓卸下来,往膛室里面仔细看。要想保持射击的精准度,枪械的日常保养是必不可少的。
“嗯——……用一发子弹救下十个人的办法……”
我抱着胳膊念叨。
“啊,对了。”
“你想到什么了吗,结姐姐大人?”
“我说,雾切妹妹,你知不知道‘百发百中的猎人’这个故事?”
“不知道。”
“从前有个地方有一位猎人,他的枪法百发百中。猎人看到电线上停着十只麻雀,于是举枪瞄准,子弹只有三发。好了,请问猎人能够打下多少只麻雀呢?”
“等等,这个故事不合理啊,”雾切表情严肃地说。“一般来说猎人是不会打麻雀的。”
“不,这个不是重点……乌鸦也行,野鸡也行,只要是鸟类都可以啦。哦,还有,感觉你可能还会在细节上挑剔,我事先加个注释,猎人的枪是栓动式步枪。”
“答案应该是‘一只’吧。因为听到第一声枪响之后,其他九只麻雀都会飞走。”
“没错,然后,我想说的就是——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参考这个故事?”
“什么意思?”
“你想一想岛上的那些人嘛,要是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枪声,而且墙上还多了个弹孔,一般来说他们都会从那个地方逃走的吧?至少现场肯定是一片混乱。这样的话,案犯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必要非得狙击什么东西,只要随便开上几枪,不就可以防止事件发生了?”
“这不能说绝对保险啊……”雾切缓缓摇头。“这次的舞台在岛上,那些被当成目标的人无处可逃,案犯也应该早就预料到他们会陷入混乱。”
“说得也是啊……毕竟是孤岛上的杀人计划嘛。”
这个计划说不定就建立在众人会陷入一片混乱的前提下,这是很正常的,不,肯定是这样没错。
“啊,但是仔细一想,这里这么一长串的手法,我们其实也没必要一个都不放过啊?因为,你看,只要破坏其中一项手法,满足让它‘无法完成’的条件,应该就可以像上次那样,让‘黑之挑战’在这一步中止了。”
“事情会那么凑巧吗?按照委员会的判定,‘黑之挑战’会在什么时候、什么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