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原因,不少地方还有些没融化的残雪。庭院里园林植物修剪得整整齐齐,碎石小路向前延伸而去。在小路的尽头,可以看到日式大宅的后门。
没有人来应门不知是因为屋里没人,还是因为屋里的人藏了起来。
如果是前者就好了。
我低下身体,向大宅靠近。挡雨窗关上了,所以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要是里面有人住的话,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把挡雨窗打开了。
不知不觉间,乌云已笼罩了天空。
之前还那么灿烂的朝阳不知去了哪里,大宅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这反倒更方便了我,我把自己藏进了黑暗之中。
我试着推了推其中一扇挡雨窗。
这扇挡雨窗没有上锁。我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推开一条缝,向窗玻璃后面看去。
但昏暗的走廊上什么都没有。
果然从外面看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去呢。
我绕着建筑物走了一圈。最糟糕的情况下可能要打破窗玻璃进去了,当然,之前我从来不敢这么胆大妄为,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不上不行了,这间房子里面肯定有情况。
我藏在建筑物的拐角处,观察着前方的庭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响动。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尖叫,回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刚才打开了一条缝的挡雨窗现在大大敞开了。
有个人从里面探出了头。那是个女子,穿着漆黑的针织衫和裙子,外面罩着白围裙,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她的刘海整整齐齐地梳到一边露出额头,上面布满一条条神经质的皱纹。虽然我觉得她应该还很年轻,不过看起来年纪似乎也不小。
难道是住在这里的佣人?
直接问问她吧。
这间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要站起来,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穿围裙的女子把手伸到外面,打算把挡雨窗关上——
她手中握着一把闪着暗淡光芒的菜刀。
我赶紧藏进建筑物的阴影里。
那是……应该只是正好在做饭吧?
此外还有什么理由呢。
比如说,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打算把这个侵入者赶走?
气温越来越低,我的脸上却淌过了一丝冷汗。
这时是不是该撤退了。
我暂且从建筑物旁离开,来到园林植物的阴影之中。前方是一片开阔的庭院,中途没有地方可以藏身。
不,两手空空地回去也是无济于事的。
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我一定要去查上一查。
总而言之,从这个除了宽敞之外一无是处的庭院当中跑过去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准备跑。
我拿出百米赛跑运动员的气势飞奔出去。
但是半路上脚下一绊,跌了个大跟头。
我的脚陷进了地面。这里的土地格外柔软,跟周围相比是个低洼的地方,由于还留有一点残雪,我之前都没有发觉。我本来是趴在地上的,为了支起身体,我把手撑在了地面上。
我手撑着的那个地方,睡着一个穿和服的人。
不……准确来说,是埋着一个人。
那是一具尸体。
这尸体半是腐烂,半是白骨——
尸体的体型和衣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概——
是在平安夜那晚,从这间房子里出来迎接我和雾切的雾切祖父。
没有错。
没有错。
没有错!
雾切的祖父死了。
为什么?
是谁杀了他?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跌倒的疼痛,以及莫名的恐惧,令我站都站不起来,全身瘫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在这种情况下,更不用说去注意背后的动静了。
因此,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发觉有个黑影正在悄悄从我背后靠近。
那个人影在我周围的地面上映出一片黑色的时候,我才发觉危机已经近在眼前。
回头一看,穿围裙的女子正站在我身后,高高举起菜刀。
这一瞬间,我理解了目前的状况,就好像眼前的一切与己无关一样。
有种疏离感,感觉就像在做梦。
而现实这把利刃就这样向我挥下——
就在我产生这个想法的下一个瞬间,穿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