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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张纸条其实是揉成一团塞在尸体嘴里的,真是古怪啊。”
“嘴里?”
“没错啊,这是我找到的。”
“这样啊……越来越觉得这件事真是令人费解,”雾切抱着胳膊说。“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结姐姐大人你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茶下先生真的死了吗?”
“嗯,而且七村先生也说过他死了。”
“他说什么不重要。结姐姐大人,就你看来,当时茶下先生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事先说清楚,我不像你那样已经对尸体司空见惯了,我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在装死……不过非要我说的话,我觉得他应该是死了,因为他的瞳孔没有反应。”
“这就够了,姐姐大人,就算把你的编号换成‘9’,你肯定也是可以胜任的。”
“杀人案真是让我受够了。”
我苦笑着说。
“最初发现尸体的时候,茶下先生实际上还活着——应该也没有这个可能性。他出于某种理由伪造自己死亡的假象,然后在其他人离开之后被犯人杀害,这看来不大可能。”
雾切自己列举可能的情况,然后又自己否定,自言自语个不停。
“结姐姐大人,这个房间里的情况真的没有任何变化?”
“嗯,我可以保证。”
“是吗……”
雾切抱着胳膊环视整个房间。
我跟她一起打量着室内的情况,回想了一番案件的经过。
“那个,雾切妹妹,七村先生应该不会是犯人吧?”
我自己都觉得这句话说得相当荒唐。
但是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考虑——七村是第一个踏进命案现场的人,不得不说他是犯人的可能性很高。
他利用由“侦探权”取得的总钥匙进入茶下所在的房间将其杀害,然后假装自己是第一目击者,告诉我茶下死了——
不知道他有什么动机这么做,只不过,他有可能是乘机利用“黑之挑战”的发展流程杀人的。我们在走廊上看到的人影实际上就是犯人,七村巧妙地利用这一状况杀害了茶下,并将罪名嫁祸给犯人。
“这不可能。”
我的这个想法被雾切一句话枪毙了。
“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了啊。先不说动机,能够杀人的只有七村先生——”
“不,七村先生也是不可能实施杀人行为的,因为他的时间不够。七村先生在现场不过停留了两三分钟对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掐死一个人。”
“啊,原来是这样……”
“要掐死一名成年男子,至少也需要持续十分钟左右的窒息状态,七村先生应该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的确如此。”
我竟然怀疑侦探,这真让我自己感到无地自容。
既然如此——犯人又是谁呢?
他真的在我们之中吗?
在夜间时段开始之后,我跟七村基本上都是一起行动的,可以说他是不可能实行犯罪的。当然,我也不是犯人。
美舟独自在走廊里大概待了二十分钟,不过附近房间里的水无濑跟夜鹤可以帮她作证,她有不在场证明。并且,美舟的证言也可以反过来证明水无濑跟夜鹤两个人是待在房间里的,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问题在于鸟屋尾、新仙和雾切三个人。
案件发生后,七村把他们从自己的房间里放出来。但是在他们被放出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无法证明他们是一直待在房间里的。
“结姐姐大人,你表情怎么那么严肃?”雾切靠到我旁边,仔细盯着我的脸看。“该不会,你又在想我会不会是犯人?”
“那怎么可能啊!”
我对她绝没有一丝怀疑。
我非常信任她。
“如果真是这样,身为一个侦探你就太不称职了。姐姐大人,侦探就算是自己的亲属也要一视同仁地怀疑,只要从逻辑上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那就一定要追究到底。”
“这也是雾切家的教条?”
“是啊。”
雾切昂首挺胸很自豪地说。
“那就是说你也觉得我是犯人啰。”
“不是的,”雾切有点慌张地说。“因为我已经从逻辑上否定了结姐姐大人是犯人的可能性,所以我不会这么想。”
“真的?”
“真的,你相信我吧。”
雾切带着困扰的表情说。
反正我死揪着这一点不放也没用,所以就没有再追问了。
侦探就算是自己的亲属也要一视同仁地怀疑——
她做得到吗。
不,正因为做得到,她才是雾切响子。
假如我就是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