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的样子反驳道。“我是看人的。”
“哎,假如犯人真的就在那些人中间,那的确是没办法合作的。”我望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些人。“雾切妹妹,对于犯人的身份,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头绪?”
“连尸体都还没有调查,怎么可能知道犯人是谁呢,真想赶快去看看尸体啊。”雾切说了句不像中学生会说的话,耸了耸肩膀。“我说,结姐姐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关于你在走廊上看到的人影……那个人的容貌和身材,你看清楚了什么没有?”
“唔——嗯……因为到了晚上,走廊上的灯光变得相当暗了,所以我几乎没看见什么啊,本来视力也不算太好。不过,走廊上有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美舟小姐也看见了。”
“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是啊……那个人一瞬间就消失在拐角处了嘛。”
“衣服呢?是裙子还是裤子也不知道?”
“至少是没有看到裙摆……啊,不过那个人跑进‘312’的空房间时,我记得他衣服的下摆好像飘了起来。”
“有没有可能是大衣或是上衣的衣摆?”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可能就是吧,感觉不是很清楚啊。”
“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个时候结姐姐大人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我有什么办法,就是那种情况嘛。”
“要是姐姐大人可以看清楚犯人,说不定现在事件就已经解决了。”
“话是这么说……”
我无言以对。
可以说目前为止“黑之挑战”都是按照犯人的计划进行的。虽然很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我们完全陷入了被动。
我们必须赶快揪出犯人,让“黑之挑战”结束。
“说起来……”我想起了一件事。“十点钟我们进房间的时候,茶下先生把我叫住了,跟我讲了些奇怪的话。当时我觉得他又在胡言乱语,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可能是想告诉我什么讯息……”
“他说了些什么?”
我把茶下告诉我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给雾切听。
“新仙先生是死神?”
“我觉得他应该是胡说八道。”
“但是这跟新仙先生本来在自我介绍时说的话并不矛盾,”雾切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地板说。“他总会不自觉地被跟死亡相关的地点吸引,不管这是否出自他本人的意愿,也许就是这样。这种感觉我也能够理解。”
“我完全不明白,”我无力地摇摇头。“不过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收到‘黑之挑战’邀请函的人,这一点很令人在意。不知道他是一个不请自来的访客呢,还是说他就是……”
犯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未免太简单了。虽说按照常理,最可疑的人不可能是犯人,但是……
“以后他也许会是一个左右我们命运的重要人物呢。”
“很少听到你说‘命运’这种抽象的词啊。”
“是吗。结姐姐大人你可能想象不到吧,我其实很喜欢这种词。”
“哦——,我本来还以为你会不屑一顾地说命运、希望之类的词‘不合逻辑’呢。”
“我只是对那些不能单纯用逻辑来解释的东西感兴趣而已。”
雾切不带感情地说,把脸转向了一边。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零点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们难免都是一副神经紧绷的样子,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其中只有拥有“侦探权”的七村一个人还是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交叉着两条腿坐在那里。都已经在犯人手上吃了一次败仗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那么冷静的。
总而言之,只能这样等到早上了。
我本想跟雾切聊聊天,回头一看,却发现她把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睡梦中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她一定是很累了。
我注视着她沉睡的侧脸。我发觉她的睫毛很长,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十三岁女孩的睡脸。白皙的脸颊看起来很柔软,微微张开的嘴唇给她看起来毫无温度的苍白肌肤增添了一抹不那么醒目的红色。
原来她卸下防备的时候,表情是这么纯真可爱……
她平时显露出的成熟表情,其中一定充满了她勇敢面对侦探、案件这些血腥东西的坚毅决心。一想到她一直受到宿命的束缚,我就觉得心痛。在此之前她不经意间流露出了对于自己侦探身份的迷惑,我觉得这也可以理解。
将来她还会继续以侦探的身份活下去吗。
还是说,总有一天她会放弃呢。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她的睡脸能够一直这么可爱。
我一边注意不把她弄醒,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了文库本,开始看书。
必须要监视有没有人出入大厅。我很擅长熬夜的,上初中的时候好几次写诗写到了早上。当然,写诗的本子已经烧掉了。
顺带一提,为了以后方便,我们把门开着,用门掣(七村的圆珠笔)卡住了,就算没有钥匙也能够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