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结果可能会非常糟糕呢。”
雾切用冰冷的目光瞥了一眼朝仓。
我又一次注意到了朝仓手里握着的小刀,不由得脸色煞白。
搞不好——朝仓一直用那把小刀抵着雾切的后背,当然是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假如情况对自己不利,就把小刀刺下去——
然而雾切察觉到了。不,用她的话来说,应该是“从逻辑上想到了”吧,或许也可以说是“听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她最后坐在椅子上把酒往自己身上浇,是不是因为被刀抵住了,所以不能动弹呢。还是说,这是为了表现她的决心?
可能两者皆有吧。
她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进行着思想斗争。
我在不知不觉之间,一直在对雾切做着非常残酷的事。
“那个……该怎么说呢……真的很对不起,雾切妹妹。”
“这种事待会儿再说吧,姐姐大人,能不能先帮我把手铐打开呢。”
“啊,对了。”
我赶紧用钥匙打开了把雾切的左手和安乐椅连在一起的手铐。雾切一边活动着被松开的手腕,一边从安乐椅旁走开。
“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用颤抖的声音问朝仓。“真的是为了跟我玩什么推理游戏就做出这种事吗……”
“不是。”朝仓打断我的话说。“游戏本身并不是我所期望的。”
一口气说完之后,朝仓突然沉默了。
这种沉默,就好像他把本来要说的话硬生生咽回去了一样。
“果然是这样。”
雾切像是有了什么发现,她这样低声说道,撩了一下颊边的头发。
“什么?怎么回事?”
“朝仓先生并不是游戏的管理员,而只是一个玩家……事情就是这样。”
“咦?安排了这场游戏的另有其人?那到底是谁?真正凶手中的真正凶手?在那些死了的人当中?”
难道又是身份替换?
朝仓缓缓摇头,然后开口说道:
“组织这场游戏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接受他们的安排参加游戏而已。他们所安排的东西,正好是我不惜抛弃自己的人生也要得到的,只是这样而已……”
“你有义务向我们解释清楚。”雾切果断地向朝仓逼近。“在此之前,这种游戏肯定也在很多地方秘密进行,并且今后也会继续下去。我们需要你的合作,这也是为了今后不再出现你这样的受害者。”
受害者?
合作?
我完全搞不明白了。
“结姐姐大人收到的挑战书上,每个项目不是都写有不同的数字吗。”雾切转向我解释道。“那肯定就是如字面所示,代表的是价格。”
“价格?”
“说得浅显一点——就是手法的价格。朝仓先生从游戏管理员那里,以那些价格购买了这起事件所需要的地点、凶器和犯案手法。”
“怎、怎、怎么一回事?”
“对于原本一无所有的我来说,这就类似于用来跟侦探战斗的武器。”朝仓开口道。“角色扮演游戏里面的勇者为了打败魔王,不是会在武器店里购买武器和防具让自己变强吗?我就是用现实中的钱,从他们那里购买了不可能犯罪的手法,用来跟侦探战斗。”
在这座天狼星天文台所发生的肢解杀人案,原来是某人所出售的东西吗?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说到底,朝仓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参加这个游戏的呢。难道说只要他能够打败侦探,就可以得到什么赏金吗。
“哼……”朝仓盯着地板,从鼻子里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来。“反正我已经玩完了。好吧,我就一五一十讲给你们听。让那些看着这一幕取乐的家伙脸色大变,这样其实也不错。居然随意摆弄我的人生……发抖吧!你们这些人渣!”
朝仓用拿着小刀的那只手竖起中指,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中说狠话。我沿着他的视线看去,他视线所指的方向果然是空无一人。
“一开始……好吧,就从我的腿怎么会变成这样说起。没什么时间了,我就长话短说吧,你们给我听好,我要让你们变成他们的威胁。不——应该是我这种受害者的希望吧……”
朝仓开始讲述自己过去所遭遇的连续纵火案。他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双腿由于烧伤而被迫截肢。
事件以犯罪嫌疑人自杀而告终。然而某一天,一个神秘的老人出现在他面前。老人允诺会告诉他事件的真正犯人是谁。
“那个家伙夺走了我的家人,让我变成这么凄惨的样子,却没有被问罪,还优哉游哉地活着,这种现实我怎么可能会接受?不可能会接受吧,没有人会接受的。”
老人答应告诉他真正的犯人是谁,并向朝仓提出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这起杀人事件。
“我想他们在找到我这种酝酿着复仇火种的人之后,就会教唆我们去杀人。然后把其间的经过作为一种娱乐表演,提供给那些有钱人观赏。”
“这种事……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