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五年前,在他家附近,接连发生了疑似纵火案。周边的监视器都没有拍摄到罪犯,无迹可寻的犯罪行为让周边的居民们人心惶惶。
纵火连日持续,之前都只是小火灾,但在某个晚上,突然发展成了一场大火,可能空气干燥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两栋居民住宅被完全烧毁,其中的一栋就住着他们一家:他和他的妻子,以及未满两岁的儿子。三人都为重度烧伤,但最后得救的只有他一个人。
纵火案在此之后仍然发生了好几起,但在某位侦探的指引下,事件迅速得到了解决。将纵火地点用线连起来可以形成一个奇妙的星形,这就是那位侦探的着眼点。在星形的中心,住着一位以占卜为生的占星术士。
侦探立刻去占星术士家中拜访,但那个人早已经被烧死了。
他身边还留有一封遗书,上面写着“我是为了纠正星星运行的轨道而放火的”这种莫名其妙的内容。事件以犯罪嫌疑人死亡而告终,就此了结了。
听说了这一事实的他感到混乱不已。被憎恶这块磨刀石磨砺得无比锋利的刀刃,总有一天是要刺向罪犯的,他原本是这样计划的,但现在却听说对方已经不存在了,这让他不知道自己的愤怒该发泄在谁的身上了,也没脸去见死去的妻子和儿子。
那之后过了五年,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但他的心已经死了。他失去了工作,靠着国家的补偿金勉强过活。他本以为这种可有可无的人生今后仍将继续下去,与生存价值这个词彻底绝缘……
直到他听到了刚才老人说的“复仇”这个词。
那是出现在黑暗之中的一线光明。
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给他带来过这样的光明。说到底,根本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黑暗有多深。因为他所希望的,并不是将这片黑暗驱散,而是找到指引他走在黑暗深渊之中的路标。
“我就知道您会来。”
老人嘴角边的伤痕变形了,他这样说道。
白天的公园里,有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还有一起踢着足球的男孩子,他们发出欢快的声音。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长椅上,坐在上面的老人的身影,与这片风景非常协调。
“因为我觉得只是听一听的话不会有什么损失。”
他在老人旁边坐下说。
“没错。我们跟律师和治疗师不同,不会只是说说话就要收费的。”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为那些不幸遭遇犯罪的受害者提供救济的组织。”
“面子上的话就别说了。实际是什么?你们会帮我做类似于代人复仇那样的事?”
“唔嗯,这是误会。刚才我也说过,我们的目的是给您以救济。您如果对这个理念有疑问的话,我劝您现在还是重新考虑一下比较好。”
“你这老爷子真是说话不干脆。然后呢,你们能替我做什么?”
“我们会告诉您真正的犯人是谁。那起让您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事件的犯人——”
“啊?真正的犯人?”
出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词。
这种事连想都没有想过。那起纵火事件难道不是一个头脑不正常的占星术士干的吗?
“是谁!那个真正的犯人是谁啊!”
“请您稍等。”老人举起一只手制止他。“要我告诉您的话,有一个条件。”
来了——
他提高警惕。
这个所谓的条件,是要收钱吗。
“什么条件啊。”
“对于这个真正的犯人,我们想要您对他进行复仇。”
“复仇——”
“是的。一定要向真正的犯人复仇,让他死去。”
“也就是说要我杀了他吗。”
“是的。”
在宁静祥和的公园一角进行着这样血腥的对话。没有人在旁偷听他们交谈。
“老爷子,想必你们的那个什么组织,一定已经好好调查过我一番了。这样的话你应该明白吧?我是不可能会拒绝这个条件的。”
“您这句话很令人放心。”
老人大幅度地点头。
“好了,赶快告诉我吧,那个真正的犯人是谁。”
“在此之前,必须让您了解我们的意图所在。”
看来拐弯抹角的话题还得继续一段时间。
——的确,他无法理解,这个神秘的组织是出于怎样的理由鼓动他去复仇的。
“复仇——我们将其称为‘救济’。也就是对您而言的‘救济’——要实行这项行动的不能是别人,而必须是您自己,请您不要弄错了。您同意吗?”
“就是让我亲手杀了他吧?那是当然,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么我们接着往下说吧。‘救济’有三个必不可少的要素,您知道是什么吗。”
老人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让他感到焦躁,但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应和对方的话。
“谁知道啊?我是新手,如果你能告诉我就帮大忙了。”